閒在家,著書立說,是一個頗有名望的文壇名士。
朱栩放下茶杯,微笑着道「你是說,現在政院的課綱有問題?」
張榮穘坐在朱栩下首,抬起手,頗是謹慎的道:「是,微臣認為,現在政院以及所屬的各地書院,學院的生員,都不能專心讀書,所學繁雜,無法專精,也不夠刻苦,一年下來也就讀了那麼幾篇,這樣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也不能成才……」
朱栩聽着,並沒有生氣,輕輕點頭。
政院的教學方式改變了現在的年輕人埋頭苦讀四書五經才能『成才』方法,均衡了各方面的知識,這也就讓他們的『文化涵養』在悄然降低。若是真的要讓政院的學生與現狀的士子一同以過去的方式科舉考試,只怕政院能中第的屈指可數。
但聖賢書不能當飯吃,尤其是在科技即將爆發,科技時代已經到來的這個關口,朱栩需要大量的人才,聖賢書不能替他培養。
「還有什麼想說的?」朱栩看着他道。
張榮穘對皇家政院了解極多,見朱栩並沒有生氣,故作沉吟的又道:「微臣以為,皇家政院固然有其好處,也不能瓶塞其他書院,流派,當兼容並蓄,海納百川……」
朱栩雙眼微亮,看着他笑着道:「這個提法很不錯,不過還不夠,兼容並蓄不應該只限制在儒家,春秋戰國的諸子百家也不能瓶塞在外,你覺得是不是?」
張榮穘神色微楞,沒想到皇帝想的比他還大了一層,不過儒家向來鄙視其他『百家』,尤其是千年前已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早已經事實上統一了『百家』,所以張榮穘心裏反對將這個『百家』放在『兼容並蓄』中,嘴上還是道「皇上胸襟寬廣,目光長遠,微臣不及。」
對於這種口不對心的馬屁朱栩早就一眼能看穿,輕輕笑了聲,手指在大腿上拍了拍,心裏轉着念頭。
他現在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這個張榮穘倒算是一個,將來若是文理分科了,他倒是合適的人選,並且張筠若真能成為皇后,張榮穘按照規矩還能得到一個『伯』爵位。
正思索着,張李氏一臉緊張,快步來到大堂,在朱栩不遠處,行禮道「民婦張李氏,拜見皇上。」
朱栩看着她,微笑道:「免禮吧,朕所為何來,已經與你們家大伯說了,朕呢,想先見見張小姐,早日定下,也好安老太妃,皇嫂的心,皇宮也好做些準備。」
張李氏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
老太妃給皇帝選了三個人,三個人的名分還沒有定,皇帝這是來定名分的,誰是皇后,誰是妃子都由皇上決定!
張李氏看着朱栩,神色微微變幻,道:「皇上,這……不合禮法。」
朱栩對一些禮法是深惡痛絕,禮部現在正對一些禮法進行梳理,一些該砍掉的,他到時候絕對不會手軟,比如這一條!
他今天是非見不可,目光看向張榮穘,笑着道「確實不太合禮法,不過近來京城紛紛擾擾,朕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誤在這裏,你怎麼看?」
張榮穘,張李氏都齊齊臉色微變,他們都知道上官繼宗的事,心裏都是狂跳,不知道眼前的皇帝是否已經知道了。
若是知道了,不止張筠進不了宮,很可能還會連累張,上官兩家!
張李氏沒什麼主張,轉頭看向張榮穘,這是張家大伯,重要的事情都是他拿主意。
張榮穘眉頭皺了皺,神色有些凝肅,起身抬手道:「事急從權,臣認為,可以見一見。」
朱栩點點頭,倒是還有些變通,稍做沉吟,道:「政院那邊最近要開一個『史經科』,對古史,古經進行重新考證,編訂,譯註,你要是有興趣,去做一個主事吧。」
張榮穘這幾年其實也一直希望復啟,卻沒能成功,聞言也是目光微動,壓着喜色,起身道:「謝皇上恩典。」
朱栩微笑着,又轉頭看向張李氏。
張李氏神色還是猶豫,待看到張榮穘的眼色,連忙道「是,還請皇上寬容些時間,我這就去讓筠兒梳洗,整理一番。」
肯定是要做些準備的,朱栩端起茶杯,道:「嗯,朕要與張小姐單獨談談。」
「是。」張李氏應了一聲,又匆匆轉身出去。
繡樓里本來就有些緊張的張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