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邊全三哥、楊仲言、沈珏、壽哥四個人,除了沈珏稍差些,其他人沒有拖後腿的;我們這邊就不行,只有高文虎一個能頂住,徐五就已經勉強,到了小侄與何泰之這裏,就是跟着湊數的。比賽攏共是十局,九局下來,比分是九比六,眼見着紅隊穩贏,小侄不甘心束手就擒,就想方設法擲了個好位置出來。不過即便如此,也該是我們輸的,不想壽哥最後發力,將他們自己的冰壺給頂了出去,反而讓我們得了個四分,一下子使得我們以一分之差勝了比賽」楊慎即便穩重,到底是少年,說到中午得意處,也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沈滄本含笑聽着,見楊慎的話中沒有提及沈瑞,就曉得沈瑞並未上場,應該是做了比賽的「仲裁」。
這冰上新遊戲本是沈瑞琢磨出來的,要是他心裏不喜歡,也不會折騰出來;可喜歡了卻能忍着不上場,可見主動張羅這次宴請沈瑞並不是為了玩耍。
是為了沈珏。
沈珏回來前,沈瑞滿心都是讀書,什麼時候想過玩耍?
沈滄心中既欣慰,又無奈。
欣慰沈瑞有長兄之風,懂得看顧堂弟,無奈的是其中牽扯了宮中貴人,沈家就要有麻煩。
楊廷和更衣回來,正聽了楊慎講的後半截,問道:「那壽哥豈不是扯了個大後腿?挨埋怨了沒有?」
楊慎見父親進來,站起身來,等楊廷和坐了,才回道:「就是扯了大後腿了。不過他們那組全三哥性子寬和、楊仲言為人豪爽、沈珏也是個大方的,倒是無人與壽哥計較,我們這邊,則是得了大便宜,贏了比賽還得了彩頭。」
楊廷和本想要立時打發兒子下去,不過聽提及今日冰嬉,就讓他坐了,又問了幾句。將今日比賽與宴飲的詳情問了一遍。
冰場上動了真火的是楊慎與壽哥,酒桌上喝的熱鬧的是沈珏、何泰之與徐五,都沒有沈瑞的事。
不過沒有沈瑞的張羅與安排,就沒有今日這樣的小宴。
「恆雲就沒想着跟着一起玩?」楊廷和問道:「既是早就打算比賽,為何沒請雙數的人?還是有誰是臨時過來的?
楊慎想了想,道:「恆雲應該是早準備一起玩的,還準備了紫金獅子把件做彩頭,因為臨時出了單的緣故,恆雲才做了仲裁,那個徐五是初次來沈家,之前與恆雲他們都不認識,應該不在恆雲的邀請名單上。」
楊廷和聽了,這才打發楊慎下去。
「皇上太寵溺東宮了……」楊廷和無奈道。
要是東宮臨時出宮,跟着那個高文虎去沈家做客,還能說宮裏的皇上、娘娘或許不知情;可既是沈瑞提前數日就下了帖子,壽哥與高文虎都是在宴請名單上,那就沒有宮裏不知道的道理。
既是知道了,還不攔着,不是寵溺是什麼?
沈滄皺眉道:「以前不知殿下身份,小兒難免有不敬之處,雖說不知者不為罪,可到底失了尊卑。至於以後如何,我心亂如麻,想要聽聽介夫的意思。
楊廷和抬眉看了沈滄一眼,道:「殿下年歲還小,宮中又沒有手足兄弟為伴,到底孤單了些,才出宮交兩個夥伴,或許沈兄不必如此擔憂。」
沈滄搖頭道:「殿下雖沒有手足兄弟,卻有年紀相仿的小皇叔在宮裏。殿下正是當讀書學政的年紀,如此出宮遊樂,要是被言官知曉又是一番口舌官司……今上只有殿下一子,肩挑社稷……」
其餘未盡之言,沈滄沒有明說。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今上身體不好,膝下只有東宮一人,要是有藩王存了壞心,摸清東宮出宮規律,那天就要塌了。
楊廷和擔心的卻不是這個,他是想着這一年宮裏的詭異流言。
是有人在離間天家母子,還是張娘娘真的「陰奪人子」?這都是沒法說得清,除非正經八百地將此事當成一個案子去查,才能得出個是非對錯、水落石出來。
可皇帝怎麼會允許有人動搖東宮正嫡的身份?
雖說皇帝只有東宮這一點骨肉,不管東宮是不是嫡出,都當得起太子之尊。放出這流言的人,其心可誅,且是白折騰,傷不到東宮根本。
可要是二皇子沒有夭折,東宮身份存疑,那太子之位是否能保全還是兩說
這也是使得東宮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慈母之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