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苦口婆心」。
小賀氏聽到這裏,想起關於沈瑾生母的舊聞,影影綽綽的,倒是知曉張四姐兒是哪個。十幾歲就勾搭表叔的,能是什麼好人,怪不得現在舉止嫵媚,不似良家。
沈瑾臉色漲紅,對於生母騙賣張家姊妹一事,他是愧疚不安,可也不會因此允許張四姐兒就此留在沈家。好不容易沈家三子通倭案初見曙光,要是四房這個時候折進去與謀逆藩王牽扯上,那隨後可見真的難說清楚。
沈瑾心下着急,顧不得與張老安人再囉嗦什麼,藉口隔壁有是事,匆匆離開。
剩下小賀氏,眼見沈瑾做了甩手掌柜,只當他是因生母的事束手束腳不好拿張四姐兒如何,心下不由有些着急。
張老安人也是如此誤會,面上帶了幾分自得。
小賀氏忙道:「老太太,這老爺與表姑娘……這可是不早了,有什麼話不好明日說的?」
張老安人笑道:「他們叔侄兩個向來香親,幾年不見……說說話……」
小賀氏實不是潑辣的性子,即便曉得丈夫與那小寡婦湊到一起肯定不清白,可也拉不下臉去捉姦,強憋着悶氣,叫人服侍張老安人下去休息。
沈源拉着張四姐兒去「說話」的地方,正是前院書房,當年兩人鬼混的地方。
如今故地重遊,兩人眼對眼的,哪裏還肯老老實實待着。沈源將張四姐兒一把拉到懷裏,只覺得滿手滑膩,幽香撲鼻。
張四姐兒則是想起這幾日的提心弔膽,是真的有些怕了。之前察覺到不妥,撇開寧王安排的眼線跑到沈家四房,自欺欺人說是放不下的舊怨,是想要壞了沈瑾名聲報復沈家四房,可歸根結底還是因她貪生怕死。她想着要是事情泄露,就仗着自己過去吃的幾年苦頭,讓沈瑾伸手拉自己一把。不想除了剛來第一晚見到沈瑾一面,隨後五、六天過去,竟是沒有第二次碰面的機會。不管自己是想要陷害沈瑾,還是想要求情利用沈瑾,通通沒有機會。她孤身一人在沈家,可因身上有銀子,打發人出去打聽了不少消息回來。有匪徒夜襲知府衙門且被擒拿之事,已經不是秘密,加上之前錦衣衛曾到住處搜查,張四姐兒如何能不怕?
「表叔……」張四姐兒伏在沈源懷裏,嚶嚶地哭起來。她這幾年在外見慣風月,也看到了寧王的野心,在南昌府時偶爾也做個入宮做娘娘的夢,可回到松江府半年腦子清醒了,也明白夢就是夢。如今風調雨順的年景,國泰民安,即便是換了皇帝也不礙什麼。寧王想要做皇帝,簡直是白日做夢。造反謀逆可是死罪,自己還做過寧王的女人,要是真被官府抓到,又哪裏能好?
張四姐兒越想越怕,早沒有初到松江時的意氣風發,不由顫慄起來。
沈源原是想要追問張四姐兒嫁人守寡的事,眼下也顧不得,摟着張四姐心肝肺都覺得疼了。
一個哭,一個哄,就從椅子上到了書櫃後的榻上。
一個是真心憐惜,一個是存心討好,不需要耽擱功夫。一直梨花壓海棠,既是舊愛,又是新歡,鴛夢重溫。
等到沈瑾去通知了沈瑞,沈瑞再親自往知府衙門走了一遭,帶了穿着常服的錦衣衛匆匆而至時,沈源與張四姐兒已經雲收雨散,正摟着脖頸說話。
張四姐兒半真半假道:「幸好表叔回來,侄女也就不會再像無根浮萍,隨風零落。」
至於沈源是不是回來奔喪,何時再走之類的話,張四姐兒都知趣沒問。連行動不便利的張老安人都帶回來,又是輕車簡從,實不像是衣錦還鄉,倒像是狼狽跑回松江躲事的。
沈源聽了這話,果然心裏熨帖,道:「外頭再繁華,也趕不上家鄉好。你放心,既是有我在,總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話音未落,就聽到院子裏傳來腳步聲,沈源只當是沈瑾吃醋故意過來攪合自己與張四姐兒親近,眉頭蹙起,面上多了幾分不耐煩。
門外,因為有沈瑞這個欽差高徒在,過來拿人的幾位錦衣衛都很客氣,也沒有闖門的意思。
沈瑾隔着門道:「老爺,兒子要事急事要稟告老爺。」
沈源高聲呵斥道:「混賬東西,我正與四姐兒敘話,作甚打岔,過半個時辰再來!」
沈瑾臉色通紅,之前急匆匆出去找人,想要連夜打發張四姐兒,就是怕裏面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