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琭哥兒這些日子運到有些不好?」
沈理帶了幾分高深莫測,看了眼九房太爺道:「太爺也看出來了?」
自打沈理高中狀元,九房太爺便將沈理當星宿下凡,就算費盡心思想要沾便宜,也都是稍作試探,一見沒戲就適可而止。因此,不管在旁人面前怎麼倚靠賣老,老人家對着沈理始終有幾分忌憚。
眼下聽了沈理的話,九房太爺並沒有當成扯謊,而是心裏信了幾分,使勁看了孫子幾眼,滿臉關切道:「我就覺得不對勁,這仔細看,琭哥兒印堂烏黑,帶了幾分晦氣,這兩個月接連破財已有預兆。前兩個月被人騙了二百兩銀子,六月又攤上匪禍,我與小大哥兒兩個都躺下了,這些日子買藥的銀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
沈琭書讀的少,又是跟着隔輩的長輩長大,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多是信其有,這會兒摸着印堂道:「怨不得這幾個月不順,六郎快幫我看看,想個破解的法子。」
沈理卻是搖了搖頭,依舊是盯着沈琭,皺眉皺的更厲害。
看的九房太爺祖孫兩個提心弔膽,九房太爺忙道:「六郎有什麼可別瞞着?咱們九房不比別的房頭,家底本就薄,可經不住折騰!」
沈理依舊搖頭道:「若是真的能破財免災,反而是好事,可惜的是……」
沈琭再也坐不住,帶了幾分小心道:「莫非還有病兆?這些日子我白日裏也勞乏,有些日子沒睡好了?」
九房太爺早年經過喪子之痛,看着而立之年的孫子,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越看越是心驚,這臉色蠟黃,眼下烏青,怎麼看也不是健康人的模樣。
沈瑞半天不開口,這會兒也跟着大家望向沈琭。沈琭這模樣,古人看着是病態,幾百年後在現在社會確實常態。當年大學宿舍的老五,最愛在半夜學習小電影擼管,一來二去,就是沈琭這個模樣。如今是在幾百年前的大明朝,想要來一發最是便宜不過,沈琭眼下這模樣,明顯是縱慾過度的模樣。
九房太爺既高看了沈理,恨不得跪下求破解之法。沈理卻沒有賣官司,道:「破財也好,有恙也好,都是小波折,眼下要命的是牢獄之災難過,怕是危及性命!」
九房爺孫兩個面面相覷,沈琭反而沒有了方才的緊張:「哈哈!六郎莫不是在逗我?我素來曉得輕重,作奸犯科的事從來都不沾,怎麼會惹上什麼牢獄之災?」
沈理沒有作答,依舊帶着幾分高深莫測,對九房太爺道:「太爺,我昨日回來,去了知府衙門的事情您這裏也聽說了吧?」
九房太爺點頭道:「管家去前街,看到六郎了,回來與我說了一嘴。」
九房既盯着宗房,對於沈理昨日行蹤自然會知曉,至於沈理進了知府衙門之後的事,到底是在門房等着,還是成了知府大人的座上賓,就不是九房上下能打聽得了的了。九房作為沈家最弱勢的一房,比尋常百姓強不到哪裏去。沈琭就算交友廣發,也是底層市井人物,接觸不到知府那邊。
&日我去知府衙門,得了一個消息。」沈理知曉對九房上下的貪婪相,好聲好語相勸只是徒勞,說不得會使得九房太爺越發倚靠賣老,失了顧忌,就故意扯謊來嚇唬他們的:「說是有人在府衙出首,告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家九房的沈琭!我當時還以為是訛傳,再三確認,才曉得出首的是沈琭交好的朋友之一,一個叫黃老七的人在衙門首告,時間就是前兩天,為得就是上月倭寇進城的事!若不是正好我昨日回來,府尊多少看顧些情面,今日衙役就要上門拘人了!」
九房太爺聽得五雷轟頂,已經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沈琭一竄老高,不住聲的咒罵道:「黃老七這個龜兒子,我攮他姥姥!他打着四分利的幌子從老子這裏騙了二百兩銀子,又用三十兩銀子,騙老子做了一百兩銀子的擔保,結果說跑就跑了,老子念着多年交情,才沒有去告官,他倒是反咬我一口,這龜兒子,這龜兒子,我攮他姥姥我攮他婆姨我攮他閨女我攮他八輩子祖宗……」
沈琭咒罵不停,九房太爺想着已經入獄一個半月,生死不知的三個族孫,哪裏敢心存僥倖?這回毫無不做假,他是真的站不穩了,晃晃悠悠起身,對着沈理就跪了下去……
第482章 抽絲剝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