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人領走。宗房領了便在公共墳地埋了,並沒有入沈家祖墳,這次辦的也只是沈海喪事。
小樺哥則被關在府衙大牢裏。當然,有沈家在,他也不會受罪。
「阿山與我說了,小樺哥這小子真是天生吃海上飯的啊,」孟聰眼裏放光,笑道:「沒事兒,要是朝廷判他死罪,我就用人將他替出來,往後跟着我,我看沒幾年就能給九頭蛟作當家的了!哈哈哈哈。」
他那邊笑得開懷,沈瑞卻黑了臉,「免談免談!我不會讓他幹這行,更不可能讓他判死罪!」
孟聰咂着嘴,搖頭不已:「多好的苗子!可惜了,可惜了!」又問,「聽說他手上是有人命案子的,還是殺官的,最少也是個流放吧?你就捨得他流放三千里?」
沈瑞忍不住瞪他,「您老人家省省吧!」
頓了頓才嘆道:「我見過小樺哥了,也同琦二哥談過了。小樺哥的意思是,流放便流放,他想去西北或者遼東,有戰事,肯拼,便有立功脫罪的一日,將來,未必沒有前程。」
孟聰忍不住插口喝彩道:「是個有骨氣的有血性的好兒郎!」如此就越發覺得可惜了,眼巴巴瞅着沈瑞。
沈瑞道:「遼東沈家有產業也有一支族人在那邊,且與登州海路相通,頗為便宜。西北有趙弘沛,有馬市,也不是不能經營。琦二哥說,無論小樺哥去了哪兒,他都帶着妻女一道去。」
沈琦是堅定的表示一家人再不要分開。
其實,也是怕蔣氏母女被擄多年,再回來松江不免有風言風語,他不介意,卻也不想妻女受委屈。
杏姐兒也大了,該到說人家的年紀,他固然樂意養閨女一輩子,可也盼着女兒能得良人有個好歸宿。
對小樺哥,他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更希望自己這個父親能為他做些什麼。
故此才有一家子跟着小樺哥走這個決定。
孟聰點了點頭,道:「琦哥兒也是有擔當的好漢。」
沈瑞長長嘆了口氣,這麼多年,蔣氏母子三人受苦,沈琦何嘗不是煎熬,這苦難的一家人,如今總算團聚了。
那便由他們吧,遼東也好西北也罷,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他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為他們提供個好環境。
卻聽得孟聰忽然道:「流放還有個地方你可想過?瓊州。」
沈瑞一愣,瓊州?海南島!
「圖大娘這幾年雖不往北邊來了,卻佔着琉球,不時往南海去,遲早是個禍害。」
孟聰道,「九頭蛟已在萬州、崖州都有經營,還有幾處水寨。小樺哥這孩子,真箇是天生該吃這碗飯,去了瓊州,那就是蛟龍入海……」
見沈瑞若有所思,他便又加了籌碼,「你不是缺糧?南邊兒那麼多島那麼多國,弄不來糧?糧還是次要的,那寶石香料……你想想當年鄭爺爺下南洋回來,多少好東西……」
沈瑞還真動心了,大明缺糧啊!
在登州時候他騰挪着,又是吃山又是吃海,還靠着遼東,他覺得還是能填飽百姓肚皮的,並沒有糧食危機迫在眉睫之感。
這次到了河南,是真覺得太缺糧了!
他朝宗藩動手,很大程度上也是想從他們手裏摳糧食出來。
民以食為天,他有再多再多的想法,搜羅再多再多的能人,就「缺糧」這絆馬索一橫,大明也奔騰不起來。
海南島啊海南島,一年三熟!又是育種的好地方!
更勿論,還有南洋那片廣闊天地!
還有,更遠的航線,更大的海貿市場……
「你想想,你再想想……」孟聰口沫橫飛的遊說着。
忽聽沈瑞道:「好,我會仔細想想。」
「呃,你答應了?」孟聰倒是有些不敢置信了,追問道:「你真應了?」
「應什麼!那是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