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也只能在鄉里隻手遮天,出了這個葛家村,那就是只蛤蟆。
「你!」
葛夜年一句話還未完,就被林嵐一拳打在了臉上。
鄉里的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都趕了過來,看到林嵐這怒拳暴打葛夜年的舉動,都嚇得面容失色,趕緊上來勸架。一些族裏還要稱葛夜年叔長、阿伯的,趕緊保住林嵐,將他扯開。
「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最近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打里長,你可知道這是要吃官司的!」一邊的人勸誡道。
林嵐並不掙扎,平靜地看着葛夜年,冷笑道:「你們怎不問這老東西做了什麼缺德之事?我爹死了,我和我娘相依為命,這老東西屢次以長者之名對我娘動手動腳,相信諸位也都看在眼裏。」
葛家村的人有的低下頭來,有的將頭撇過去,這事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葛夜年雖然不是德高望重之輩,但也算是葛家村最有出息和見識的長輩,自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會去為了一個寡婦得罪里長。
葛芳皺着眉頭,道:「你這外來的孽子,什麼混話。諸位鄉里鄉親也都知道,葛三全當初娶了王氏,還帶着個拖油瓶過的門,這林嵐到底也不是葛三全的骨肉。
如今葛三全都死了四年了,又無同胞兄長,按照族裏的規矩,是要將葛三全的屋子收回鄉里,然後分給貧者。
我爹念及葛王氏拖家帶口拉扯孩子不容易,便想效先賢之德,將王氏迎娶過門,這樣一來鄉里不用收回屋子,二來孤兒寡母的也有個依靠,難道這有錯嗎?」
林嵐看着這一對不要臉皮的父子,竟然將自己的好色成效仿先賢,這特麼不要臉,便冷冷笑道:「敢問葛大才子,哪個先賢這麼要臉不要皮的,對一個婦人動手動腳,還出手毆打?到底,就想老牛吃嫩草,順便將我爹的那兩間祖宅據為己有,沒錯吧,老東西!」
一邊葛家村的人也都聽不下去了,搖頭咂嘴,不知道什麼才好。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葛王氏偏生還生得如此好看,哪是鄉里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平日裏別葛夜年了,就是些二流子,都垂涎其美色。
葛夜年拉開維護自己的大兒子,揉了揉發腫的臉,道:「你莫要胡。葛王氏,你自己,老朽可曾打你?」
婦人滿眼是淚地搖搖頭,道:「沒,沒有。」
葛夜年仿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將那副老骨頭挺得筆直,「那老朽可曾對你動手動腳?」
葛王氏這一回乾脆連話都不了,屈辱地流下了淚水,緩緩地搖頭。
「看看,看看!林嵐,連你娘自個兒都沒有的事,你這般魯莽,還毆打里長,這事情沒完!」葛夜年的二兒子在一邊跳腳咧咧。
「你娘啊,今兒個來這裏,就是商量着屋子的事,誰想臨走的時候絆到了門檻,自己跌了一跤,沒錯吧,葛王氏?」
「嗯。」葛王氏頭。
逆來順受,女子歷來就是弱者,尤其像是自己娘親這樣舉目無親,還要受盡欺凌的婦人,更是一個悲劇。林嵐握緊了拳頭,盯着葛夜年那副老不羞的樣子,笑道:「是,這事情確實沒完。」
「呵,你還佔着理了?限你們母子二人中秋之前搬出葛家村,不然別怪咱們不顧及情分!」
林嵐摻着自家娘親,掃了眼滿堂所謂的叔伯姨嬸,笑得很自然,上輩子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出奇地平靜,緩緩道:「咱們還有情分嗎?」
罷,便帶着自己的娘離開了這骯髒之地。只留下一堆錯愕的眾人,在那裏繼續窸窸窣窣地議論着。
第一章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