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見他半天不答,六皇子不由提高了聲音,正想再問一遍。
&徒弟。」
道妄言打斷了他,一字一頓道,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
&論他之前做過什麼,他現在都是我徒弟。」
上輩子墨錚死於下界,根本沒有這一出,如今回來了倒是來了么蛾子。從頭到尾,他都從未自墨錚嘴裏聽過任何關於父母之類的事,他本以為只是感情淡漠,可是現下看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嗎?」六皇子不怒反笑,「魔尊果然好膽識,那我也不欲多說,反正如今我說什麼你都聽不下去。我只想見見你那位小徒弟,問他幾句話。」
一些他幾千年鬱結於心的問題。每想起那個人,他一邊恨不得殺了他,一邊又忍不住為他辯解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日日夜夜,已成心魔。
&六皇子你這樣子不像是去問問題,倒更像是要去殺人。」道妄言慢悠悠道,然後嘆了口氣,「我那徒兒可是手無縛雞之力。」
&無縛雞之力?」六皇子嘴角的笑意變得有些古怪,他剛剛想起了一些關於這位魔尊的事。
&有時候就是這種人才更可怕,比如你那位所謂的徒弟。」
不等道妄言反駁,他便沉聲道:「你以為你和他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道妄言一滯。
身後卻有人接到,「千年前冥帝壽宴的時候。」
&嗎,六哥?」
只聽鏗鏘一聲,長劍出鞘,一道銀光飛向墨錚的脖頸。
墨錚垂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劍,他毫不懷疑,再往裏靠一點這把劍就能削掉他的頭顱。吹毛斷髮,劈金裂石,常人看一眼便會被這把劍蘊含的鋒銳之氣所傷,這是這世間最鋒利的一把劍,劍名誅絕,亦是他贈與他的成年之禮。
而如今被道妄言夾住的這柄劍沒有絲毫鋒芒,沒有半點傳聞中的樣子。他不想殺他。
墨錚勾着唇笑了一下,似是嘲諷,隔着無數年,相似的眸眼再次對上,卻再沒有以往的默契,一者陰鬱暴躁,一者冰冷的沒有半點情緒。
&哥,你還是這麼心慈手軟,這樣下去你怎麼成為下一任冥帝?」
&嘴。」六皇子面沉如水,手中的劍微微顫抖。
墨錚拉開道妄言捏着劍的手,道妄言望着他不動,墨錚搖了搖頭,淡道:「六哥是不會殺我的。」
&叫你閉嘴!為什麼你現在還能叫得出口?」六皇子猛地抽出劍扔了出去,劍尖沒入一旁的柱子裏,他眼眶微紅,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六哥!」
墨錚微怔,收回了手,淡道:「那便叫六皇子好了,一個稱呼而已。」
六皇子身形一滯,攥緊了拳頭,直到指甲陷進肉里他才鬆開手,突地低聲笑了起來:「從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說背叛就背叛,仿佛以前的種種都不存在似的?」
他親眼看着只有他一半高的娃娃慢慢長至和他同高,慢慢從能看到骨頭的細瘦變成健康的青年,看到他溫柔的笑,他以為他和那些只有血脈相連的兄弟是不一樣的。
墨錚嘆了口氣,靜靜地望着他:「六哥,你依舊沒有半點長進,優柔寡斷,感情用事,空有一腔熱血,能活到現在也算是難得。」
&記的我走的時候就對你說過沒有背叛只是因為利益不夠。」
六皇子無言以對,他笑的慘澹:「那看來我來這只是一場笑話。」
他以為他能看到他的懺悔,看到他們回到從前的願景,但現在他才發現對這個人他了解的俱是表面,他們早就回不去了。
他轉身拔出那把劍,往門外走去,腳步有些踉蹌。他想往後看,但想起那句話卻忍住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此生他再不想看見這人。
待得六皇子身影完全消失,道妄言突地笑了:「你不也一樣?」
感情用事。如果真要沒有半點感情,現在到更應該處好感情,以便日後的利用,要知道六皇子現在可是冥帝承認的繼承人。
墨錚回頭看他。
他颳了下他的鼻子,喃道:「口是心非,若是捨不得,何必說的這般絕情?這下怕是再見不到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56.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