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九年的秋季,南京鐘山上的銀杏已是滿城飄落,連帶着南京鎮守太監府的內庭也是碎金鋪地,猶如辰時朝霞,光芒萬丈。
鎮守太監魏忠賢今日起了個大早,雖已是年過古稀,但卻也是老當益壯,兩鬢還留有少許青絲,如今升了司禮監秉筆還提督內廠,更讓他精神抖擻。
「那群書生們或許至始至終也想不到我魏忠賢也會有捲土重來的一天吧」,魏忠賢這麼一說,待其侍女為他着好衣冠後就抖摟了一下衣袖,步態穩重地走到了門外:「傳本督令,內廠所有人等立即集合,本督稍後即到,既然是要為陛下做禁煙事,就得做到盡心竭力,幾個拒不交煙土的商人都拿住了沒有?」
「回廠公的話,該拿的都拿了,正鎖在大獄裏」,魏忠賢在南京這些日子除了開辦《大明日報》操縱江南輿論外和替陛下朱由校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大發橫財外,也會做些慈善事,光老人兒童都收養了不下百人,而眼前這個回話的正是他十年前收養的一個儒童,名喚李定國,此人是他諸多收養兒童中能力最為突出者。
這李定國因童年時被牙子介紹,從陝西一帶流亡到南京皇家織造局下屬某繅絲作坊做工,但因年幼不堪作坊老闆剝削,而流落在南京街頭,卻又僥倖被魏忠賢收養。
因其沉穩有智慧便被魏忠賢視為己出且教以讀書識字,連帶陛下聽聞後也表現出了極大興趣,讓其入皇家軍事學堂,到現在已是南京軍區某憲兵營指揮使,但現在因成立內廠,魏忠賢亟需得力的親信,便請旨將李定國調到了內廠擔任都指揮僉事,也算是官升一級。
和李定國一起調入內廠的還有他的那個憲兵營,這些人將會同東廠調來的人一起組成內廠的骨幹。
「什麼叫該拿的都拿了,你是陛下看重的人,從今以後也是陛下的人,眼裏除了只能有陛下外,其他的人無論是誰,包括咱家,一旦觸逆了陛下的禁令,都不能姑息,明白嗎?」
魏忠賢習慣性地要在自己這些養大的孩子面前裝裝父親的款,雖然李定國是陛下看重的人,他不好收為義子,但也還是習慣以長者的身份教導一番,而李定國也不好對這位功勳卓著的老太監不敬,畢竟自己也是被他養大的,便如實回道:「主要是有一名姓舒的商人乃前朝狀元舒芬之後,又是南京禮部尚書王鐸王尚書之婿,所以下官不好妄動。」
因最近武將地位有所提升,在文官和內臣之前,武官也不會再卑躬屈膝地以末將或小的自稱,是故,李定國才以下官自稱,也不會跪下,拱手彎腰也因魏忠賢畢竟收養過他有關。
「荒唐,什麼不好動的,別說他是什麼南京尚書的女婿,就是真的京城尚書,只要私自販賣煙土就得拿!本督何曾怕過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們,立即將此人捉拿,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魏忠賢這麼一說,李定國也只好聽從,忙親自帶着兩百有過實戰經驗的原禁衛軍老兵朝舒姓商人的府邸奔來。
……
自從那日在扶桑被陛下朱由校破瓜之後,顧橫波便如換了一個人般,肌膚越發的潤澤照人,舉手投足間更添媚態。
不過,滿面春風的笑容背後卻也潛露出一絲久久不得以澆灌的愁緒,一眾風流浪子看了更是心疼,但顧橫波卻都一一拒絕,依舊只以彈琴賦詩交結顯貴,而不以色娛人,有土豪者一擲千金欲求身子卻也如石沉大海,有輕狂人出面詆毀卻當晚就突然神秘失蹤,第二日就暴屍荒野。
至此以後,沒人敢對回南京後的顧橫波有任何非分之想,但也沒人猜測得出顧橫波暗中到底已被何人所擁有,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神秘的力量,在奪人性命後,無論是應天府還是南京都察院以及東廠等都保持了沉默。
但也正因為此,願意來結交顧橫波的達官顯貴反而更多,若說之前是慕其美色而如今則是與之背後的神秘靠山(乾爹)交好。
南京禮部尚書王鐸也以借喝花酒之名花重金見到了顧橫波,他來見顧橫波也的確並非是要來顧橫波這裏聽聽曲,探探對當今文壇詩詞文章的見解,而是向顧橫波打聽煙土一事。
誰也不知道,當今名流顧橫波怎麼就突然做起了煙土生意,還與輪船招商局搭上了關係,每月幾乎都有固定的貨船裝載「眉生煙」(顧橫
第五百四十章 李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