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華錦說完之後就看着寧懷遠進入了顯見的崩潰狀態里。
眼看着他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了力氣,也不堪這樣的一句指責,之後便見了寧懷遠突然抬頭,眼睛裏面也已經是一片赤紅色,他狠狠地瞪着華錦,一字一句仿若從他的心裏,骨子裏甚至是靈魂深處出的。
如果之前就已經錯了,也已經無法改變了,除了這樣的去彌補,寧懷遠也想知道,他還能做什麼,如果可以,哪怕付出一切他都願意,可是那個讓他值得付出所有的人呢,他的妹妹不在啊,不見了啊,他除了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找到她,他還能做什麼?
看着華錦的眼睛裏面沒有了以前總是氤氳着的讓人摸不透的霧氣,現在只有滿目的紅色,悔恨,以及茫然,現在的寧懷遠不是那個智慧的,能力的寧閣老,只是一個失去了妹妹的普通人而已。
他沒有了之前對華錦的猜測試探,而只有茫然,一向清雅的人也沒有了此前的氣質,而是狼狽的看着華錦,他似乎是在問華錦,也似乎是在問自己,他已經找了那麼多年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裏,他一邊努力的往上爬,一邊的死命抓住每一個機會,同時日夜擔心着自己的妹妹,這樣的日子他整整過了十九年。
這接近二十年的時間裏,他不曾有過一點的舒服,哪怕有一日睡了一個安穩覺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自己的妹妹被害的不知流落在何方,他恨邱南沖,可是劉家護着他,他多麼的算計,那人也都避了過去。
他要做那麼多的事情,每一個為了妹妹做的事情他似乎都沒有做到,即使他自己也找藉口,這朝廷的事情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也沒有給妹妹做不是嗎,他只是害了她,只是給自己的無力找一個一個的藉口罷了。
這所有的一切本來只是掩藏起來的,今日所有的掀開,一切都無所遁形,寧懷遠悲哀於自己的無力,他其實,一直什麼都做不成的。
「是啊,不過惺惺作態,可是你知道嗎,明明知道自己錯了,每一天都厭惡和憎恨自己,可是卻只能這麼擔着,連個可以去彌補的希望都沒有,如果是你,你能做什麼,除了這一番你所說的惺惺作態,能做什麼?」寧懷遠無力的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緩緩的落下。
華錦看着這樣的寧懷遠,她是有多麼的心疼寧淏呢,所以今日她站在這裏,可是見了寧懷遠如此之後,華錦真的不知自己能說什麼了。
那樣幾乎可以肉眼可見的悲哀,那樣的絕望,她是個心理師啊,她幾乎是完全的感受到了寧懷遠內心的所有的情感,幾乎可以崩潰的理智,她手裏的刀子,她不知是否要繼續插下去了。
接近二十年的時間裏,這個人到底是過着怎麼樣的地獄一般的生活呢,因為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一切的喜好,一切會讓自己幸福和愉快的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摒棄在生活之外,他一定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好像這是他給自己的牢籠。
即使他在那麼多人的眼睛裏是位高權重,即使那麼多人覺得他的成功,其實他自己知道,這是他的懲罰,自己給自己的懲罰,還有冰冷的監牢!
這讓華錦想起了自己,她也曾經這樣的無力着,那人也給了她一個牢籠,可終究那人是愛她的,所以她終究也會因為愛而解脫,可是寧懷遠呢,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無期徒刑,不斷的自我折磨着。
華錦突然覺得,也許曾經的一切都該真的過去了,寧淏也許受傷了,可是眼前這個人,這個應該被寧淏稱為舅舅的人,也一樣的受了折磨,寧淏有她的拯救,而寧懷遠卻是拒絕了任何解脫的可能。
這樣的懲罰,也足夠了,二十年了……
華錦也閉上了眼睛,有些沉重「是啊,即使是我,也一樣做不了其他!」
之後睜開眼睛,她已經做好了決定「過往寧家到底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本郡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你問本郡為何一直對你懷有敵意,到了今日,本郡便把事情與你說明白吧!」
「說起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本郡不過是一個孤女而已,帶着弟從家鄉出來尋醫問藥,為了給弟弟和本郡治病,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婦人,她滿是風霜,還抱着一個女孩子,大概是實在沒有了辦法,在街上自賣自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