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御史身上的酒氣未消,這幾日他實在是太累了,憂心國家大事,親手安排所有一切,昨日裏幾杯酒下肚,推開窗子聽到外面打更人敲梆子的聲音,感覺到大好河山在他腳下,他有種豪氣萬丈的感覺,走到桌子前揮手就提了首詩,請來的花娘也是個妙人,將他寫的詩彈唱出來,頓時讓他興致大增,不由地貪了幾杯。
只要陪着太子爺走過最困難這段日子,往後太子爺也不會虧待他,他就可以在朝堂上大展宏圖。
所以下屬喊醒他時,韓御史一臉不高興,「到底有什麼事?」
大事他都安排好了,總不能那些小事也來煩他。
「揚州知府收到消息,西夏人率軍來攻打揚州,如今知府已經下令關閉城門,城中駐軍都已經上了城樓……」
韓御史聽得這話,不由地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西夏人不可能來攻打揚州。
「韓璋呢,韓璋有沒有來?」他特意交代揚州知府向朝廷稟告,發現叛軍蹤跡,請朝廷調韓璋來揚州查看,按理說,現在韓璋應該到了。
「沒有,沒見到韓將軍。」
韓御史一臉錯愕,不可能啊,韓璋絕不會違抗朝廷的旨意,這可是統兵在外的大忌,想到這裏,他立即清醒了不少,匆忙穿上官服趕去了府衙。
揚州知府是韓御史的表親,雖然年長些,但是最懂得洞察人情,一直叫韓御史表舅,昨天還從酒樓訂了三道好菜給韓御史送去,聽到韓御史講了一下當前的戰局,知道兩軍決戰的定在了鎮江,揚州只要派重兵把守,就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地回家睡了個好覺,誰知道天剛亮就聽到下屬來報,西夏人準備進攻揚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表舅,」揚州知府迎上來,「您不是說韓璋會按時來揚州……叛軍盯准了鎮江……這……哪裏來的西夏人……」
韓御史皺起眉頭。
官衙里已經亂成一團,千總慌慌張張地找出輿圖,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圍着輿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已經打了敗仗。
韓御史這下明白過來,為什麼朝廷都不看好這次平亂之戰。
自從慶王死了之後,江浙就成了百官的流放之地,但凡有點本事的官員都不願在此立足,像閔懷那種傻子已經少的不能再少。
聽說要打仗,有些武將更是爭前恐後隨着地方駐軍調動去了杭州,現在留下的就如同是一盤散沙,這盤散沙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韓御史道:「西夏人已經到了城門下?」
千總搖搖頭,「沒……還沒有……」
韓御史冷笑,「也許只是有人謊報軍情,你們卻嚇成這樣。」
千總吞咽一口,「那……那可是西夏人……」
韓御史道:「西夏人在賀蘭山外呢,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來到江浙。」那些西夏人都是來對付韓璋的,他們約定好了,西夏人奪走韓璋的糧草之後就會幫助叛軍去攻打鎮江。他們的眼睛裏只有韓璋。
「對……」百戶道,「對,對,對,可能只是謊報軍情,那,那,那,西夏人……又不會飛……怎,怎,怎,怎麼可能就來到這裏。」
韓御史坐在椅子上,拿起茶來喝,老神在在地道,「看你們成什麼樣子,哪裏像我們大齊的官員。」
知府立即賠笑上前,「御史大人說的對,我們着實不該如此驚慌。」
韓御史掀了掀眼皮,「別說現在西夏人沒有來,就算西夏人來了,也沒什麼可怕的,那些人常年在賀蘭山外,養的都是些騎兵,一道城牆就能將他們阻擋。」
千總忙跟着隨聲附和,「御史大人說的是,我們城牆堅固,西夏人要想攻城沒那麼容易,可如果……如果他們真的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韓御史道:「如果是他們真的來了,我們身為大齊的官員,就要一腔熱血守衛大齊城池,我雖是文官也會與諸君一起上城牆應戰,大家奮勇殺敵,就算死在這裏,也是死得其所,忠君報國,家中長輩也會因我們而欣慰。」
韓御史一番話,讓百戶眼睛中泛起了光芒,「御……御……御史大人說的對,我……我們理該如此。」一副要追隨韓御史的模樣。
韓御史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等他回到京城,也會被人稱讚,太子會與他徹夜長談,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