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體胖,模樣也變回剛嫁進侯府里的樣子。雖說天生不美,但到底不醜,只是普通了些而已。
再看着綠柳,阮媛就更舒心了。
綠柳這些日子,已經被阮媛的言談舉止、行為鬧得吃不下、睡不着。每每才一動嘴要勸,阮媛都會拿話刺她:「想回阮家直接說。」
一肚子勸誡的話說不出來,綠柳直要被自己給憋死。偏阮媛就喜歡將綠柳放到身邊,瞧着綠柳有話不敢說的憋屈模樣,笑得越發開心。
父母的事放到一邊。迫在眉睫的,卻是青藤公主。阮媛靠在躺椅上,右手中指一下一下地輕敲躺椅的扶手,聲音清脆。
西窗下的月季,被綠珠看着,小丫頭們收拾得一朵殘花沒有。前兩天才下了場雨,葉子又綠又亮。聞着花香,聽着蟬噪,阮媛打着哈欠,腦子裏卻在想事。
唐芷愛慕的是樓石。這事,上輩子阮媛就已經證實過了。
「周毅!」阮媛心底默念駙馬的姓名,腦里閃出一個清瘦男人的身影。上輩子阮媛見過周毅幾次,因為她除了樓石之外,對別的男人從沒放在心上,所以樣貌有些模糊。
阮媛只記得他不大愛說話,每次見面都冷冷淡淡的。以前,她不甚在意,現如今想起來,卻不大合常理。按理說自己多次尋唐芷的晦氣,若周毅真對唐芷深情不悔的話,那麼對自己的態度,就非常有問題。
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參照,樓石!難道是因為身份地位不同麼?
因為趙寧是公主,所以不敢怒目以示,對自己,則因為是他人之妻?阮媛閉上眼睛,仔細地想着。卻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尋常,便試着找出合理的解釋來。
阮媛輕微地搖了搖頭。周毅都敢明目張胆地和唐芷於眾目睽睽之中,坐在一起說話,模樣親近,哪裏有半分的懼怕公主?只怕傳不到公主耳里才是!
這麼一想,阮媛「騰」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她似乎抓住了什麼!
綠柳見阮媛突然坐起來,嚇了一跳,但說話依然緩慢好聽:「少夫人怎麼了?想喝水?」
阮媛擺了擺手,瞅了眼綠柳,問道:「你以前侍候過吏部郞中家的姑娘,可有聽過唐芷家裏有過什麼特別的事?或是唐芷和駙馬特別親近過?」
綠柳認真想了想,說道:「沒有,唐姑娘家裏人口簡單,唐祭酒清貴,家裏只一妻一妾,唐姑娘上面五個兄長,還一個姊姊,聽說是妾生的。唐姑娘是祭酒夫人的老來子,在家裏很得寵的,平日裏養在閨閣,很少出門的。」
阮媛聽了輕笑,抬眼就撞着綠柳拿眼偷偷探看自己的臉色,也知道綠柳話沒說全。只怕極少數的幾次出門,碰上了樓石,上演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戲碼。可惜讓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女程咬金,將樓石給奪了。
「哦?」阮媛大感意外道:「唐芷還有個姊姊?」
這個,她以前可沒聽說過。不過她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阮媛的父親地位低下,像唐家這樣的門第,連進去的機會都少之又少,何來了解?
而上輩子她對唐芷也鮮少了解,阮媛除了聽青藤公主的使喚,嫁給樓石後,又算計過唐芷幾次,隨着青藤公主的失寵,阮媛就徹底將唐芷給扔到她人生之外了。
無論是前生今世,對於樓石不愛她這件事,阮媛從沒恨過唐芷。她可不是那種,在樓石這兒受了氣,便去尋唐芷晦氣的人。
綠柳點頭道:「是,只比唐姑娘大了三個月。」
「那是為什麼呢?」阮媛喃喃低語。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又問道:「那你對定國公府了解多少?駙馬這人怎麼樣?聽沒聽過他未娶公主前,和哪家姑娘走得近?又或有沒有什麼相近的表妹?」
雖然律法有明文規定,不許表親婚姻。但一般奪情之後,官府都會通融,也許過幾家表兄妹結婚。所以,阮媛才會如此地問。
綠柳搖頭:「前老爺是正五品,國公爺從一品,地位差得太多,就是來往,也都是老爺、夫人等人去國公府走動,底下的人想去國公府,卻也難。奴婢就更不大可能了。就是偶爾國公府來人,前老爺家也是一堆人賠着,眾星捧月似的,哪會有什麼閒話傳出來。」
阮媛想了想,說道:「明兒你去趟公主府,就說我身子好了,連送拜貼,要是公主哪天有空,我隨時能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