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上疊放整齊的,給她的兩件衣服,歡笑着沖樓石說:「大舅舅等着,一會兒我換好了,來給大舅舅看。」
陳瑩自然知道,每次有吳夫人在,氣氛都不會太融洽。討好的事做多了,就假了。雖然她並不喜歡樓新,看了眼阮媛,依然笑道:「我和她一塊兒去,正好幫她瞧瞧。」
樓石點了點頭,眼睛卻瞟向了阮媛。多好的機會啊,正可以跟着一塊兒出去,離了這是非之地。可惜阮媛這回,瞧也不瞧他,不知道盯着室內的一對兒擺瓶看什麼。
樓新撇了撇嘴,陳瑩假裝沒看見,親親熱熱地與樓新齊肩出去,後面跟着繡娘,抱着陳瑩的另一件新衣服。
樓石沒法子,就是給阮媛使眼色,她也看不着。只得回簡夫人的話道:「剛聽說大伯母來了,父親非要起來給大伯母見禮,勸了好一會兒才勸住。剛吃了藥,睏乏睡了。頭睡前非讓我過來代他給大伯母見禮。二弟在邊上看着呢,母親放心,要不然,兒子哪兒敢離開?」
吳夫人就像沒聽見說樓書的病一般,反倒覺得樓書都病成那樣了,還想着她這個大嫂,到底有良心。也足以證明,她在鎮北侯府里高高在上的地位,誰也撼不動。不禁又看了眼阮媛,半笑不笑地說:「我現在如何敢來你們家?你可娶了個厲害媳婦,自後更不敢來了。大伯父都沒了,誰又當我是大伯母呢。」
阮媛暗自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看吳夫人在哪兒沖大,於是不等樓石說話,插嘴道:「夫人,家裏既然有客,又是長輩,我在這兒總是不方便,不如衣服我拿回去試吧,哪兒不合適,告訴繡娘一聲就行。就不打擾夫人與大伯母敘家常了。」
吳夫人一直認為來鎮北侯府是回家,現在阮媛卻如此說,真氣得頭頂要冒煙。冷笑着道:「喲,難不成我們樓新不姓樓?如何我就成了客人了?石兒,你也不管管你媳婦?就任着她這麼沒大沒小的在長輩面前無禮?」
簡夫人心下深覺得阮媛說得正確,於是只是不咸不淡地跟先前一般說阮媛:「你這孩子竟胡說,什麼客人?你大伯母是客人麼?都嫁人了,還一副小孩兒心性,不愛陪着我們老太婆直接說,哪兒那麼多話?回去吧,好好試試那衣服,興許出門子也說不定呢。」
阮媛聽了,抱起自己的衣服,仍是嘴賤地說道:「那媳婦就告退了,不打擾夫人陪客人說話了。」
出了門,阮媛還能聽見吳夫人的怒吼聲:「這就是你們的好媳婦?我倒要去問問小叔子,怎麼,我這個大嫂就不認了?當年我搬去延恩侯府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怎麼,時間太久,都忘了?你們忘了,我可沒忘。要不是老頭子死得早,這鎮北侯府如何輪得到你們?」
簡夫人今天對阮媛是既喜歡,又生氣。喜歡的是,阮媛真的是說出了她多年堵到肚子裏的話。生氣的是,也不知道阮媛到底是有眼色,還是沒眼色。每每又不按着正常的道走。臨走臨走,給她捅了個大馬蜂窩。
這吳夫人若真鬧起來,是不鬧到樓書跟前不肯罷休的。而樓書的病,這才見到有一點點的起色,如何能禁得起氣?
好在樓石過來了,簡夫人不無慶幸地想。
樓石實在是厭惡吳夫人每次上門時的挑剔,還一副他們都欠她的模樣。他理解他父親樓書,父兄全都沒了,而留有遺孀的,也就只這兩個兄長,大嫂、三嫂。就是她們有什麼對不對的,一想到年青青的,為了樓家就守了寡,實在不容易,能讓就讓讓,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少塊肉。
可問題是,人家知道感激你,你讓着她。人家當你是應該應份的,就有點兒膈應人了。
樓石可不怕吳夫人鬧,人都說打蛇打七寸。面上笑得越發的和善,一彎腰,深鞠一躬,道:「大伯母出來時,敘姊可曾說過什麼?」
吳夫人聞言,倒是想起了樓敘出門時的叮囑。不過她也不怕,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簡夫人敢慢待她。但到底還是收斂了些,冷哼道:「要弟弟有什麼用?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見你過去瞧瞧你大姊,幫着你大姊將事情解決了。就這麼任着你大姊被她婆家欺負。若是你們稍微時常地替她出出頭,說說話,她婆家也不至於如此對她,就是吳勇,也能收斂些。」
樓石並不知道樓敘的叮囑,說這話也不是為了提醒吳夫人。聽了吳夫人一連串的報怨,回以一笑:
58及笄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