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碩稱之為「家務事兒」,卻叫小王氏鬧到了外臣跟前,趙碩自然會覺得臉上無光的。
然而,就算趙碩覺得再丟臉,王大老爺也不能忽略此事能帶來的政治利益:「賢婿就不必跟老夫客氣了。遼王繼妃竟然在孫兒身邊安插耳目,命她們偷盜賢婿的私章用以陷害,實在是駭人聽聞!老夫身為刑部尚書,絕不能坐視這等無視朝廷法規之舉逍遙法外!」
如此大義凜然地表白一番之後,王大老爺又話風一轉:「不過此事確實只是家務事,倘若鬧到聖駕面前,遼王繼妃固然是討不了好,遼王只怕也會對賢婿怨懟更深了。終究是一家人,鬧得彼此反目,又有什麼意思?能私下和解,自然是私下和解的好。賢婿,你說是不是?」
趙碩看了岳父一眼:「若是夫人能跟岳父有同樣想法就好了。只是昨兒她命人去王家報信時,也打發人鬧上了王府,怕是把王妃罵得不輕。」
王大老爺乾笑了一聲,也知道自己的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他清了清嗓子:「賢婿,七丫頭畢竟是抓了那偷印的丫頭一個現行,遼王繼妃是萬萬洗脫不了罪名的。遼王若不想繼妃名聲盡毀,被宮中太后下旨訓誡,少不得要拿出點誠意來,讓賢婿消消氣。你日前不是提過,想要請封遼王世子麼?我們這些臣下固然可以上本,但誰都比不上遼王親自上本請封,來得更加名正言順吧?」
趙碩那日以原諒小王氏犯的過錯為條件,向王大老爺所提的要求,就是讓他動用自己的人脈,想方法上本,請封遼王府世子。但趙碩並沒有提起遼王夫妻對自己的陷害,也沒有透露半點反設套的計劃。一來他是覺得小王氏有點蠢,怕她知道了會泄露風聲;二來,也是因為他有些信不過王家。
遼王繼妃所出的趙砡對王家嫡長孫女一見鍾情,執意求娶,卻因為錯了輩份而不能成事。趙碩不清楚王家的態度是怎樣的。倘若他們見自己勝算太低,改為支持趙砡可怎麼辦?雖然趙砡跟王家嫡長孫女輩份有別,不能成親,但也不是沒有變通的法子。趙碩也是後來才想到的,如果趙砡先不娶妻,在王家支持下入繼皇室,成為未來的儲君,到時候再議親事,名正言順地迎娶王家孫女,按照本朝卑不動尊的原則,他所娶妻子的身份,是無須受兩個尋常宗室妻子的輩份限制的。
趙砡明知道親事是不可能的,還執着不改,遼王繼妃也如此縱容兒子,說不定就是存了這個心思。
有了這個想法,趙碩直到現在,還是沒打算將整件事向岳父王大老爺和盤托出。王大老爺的建議,他早就想到了,此時便順着對方的口風道:「岳父說得是,那一會兒父王到了,還請岳父幫着多多勸說。」
「好說,好說。」王大老爺乾笑。
遼王沒過多久,也到了。他是獨自前來的,沒有帶上妻兒,甚至連隨從都帶得不多。遼王自負勇武,又身處京城太平之地,並不覺得自己會付不了幾個不入流的肖小。況且他今日的來意也不好輕易對人言,能少些人知道,自然是少些人的好。
遼王是來到兒子府第中後,才發現王大老爺也在場的。有親家在,他本想一進門就先衝着兒子破口大罵一頓的打算沒能得逞,只能板着臉望向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媳婦對婆婆如此無禮,昨夜竟然打發個婆子到王府來大放厥詞,實在可誤之極!這該不是你指使的吧?」
趙碩並未被他的語氣嚇倒,反而微笑着回答:「父王熄怒,昨夜之事本有緣故。」便將小王氏得知他晚飯沒吃好,擔心地前來外書房探望,不曾想撞上小玫偷印的「事實經過」告訴了遼王,又道,「那丫頭被擒下時,身上帶着一封信,是新蓋的印章,竟是偽造的假書信,誣衊兒子私賣軍馬,中飽私囊,以及私通外國等罪名。兒子與媳婦一見,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因那丫頭乃是王妃賜給陌兒的,媳婦只當是王妃指使,一時激憤下,才有了無禮之舉,還望父王見諒。」
遼王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過了一會兒才幹巴巴地道:「這個丫頭如此大膽,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絕對不是王妃指使的。王妃一向對你慈愛,又怎會陷害你呢?」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也不是為父。須知虎毒不食子,我沒有道理要害自己的兒子。」
趙碩笑了笑:「父王放心,兒子已經審訊過兩個丫頭了。據她們供述,背後指使的人,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