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的歪風邪氣,免得他們把秦家的主子們都當成好哄的傻子了,隨意糊弄!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難得住進這麼舒服的宅子,外頭的氣溫除了潮濕陰冷一些,倒也不如京城寒冷,所以秦簡索性就專心一致地宅在溫暖的房間中讀書,族兄弟們的各種呼喚邀請,他就少去理會了。大冷的天,又時不時來點雨雪,誰有空整天往外跑呢?
秦含真也窩在自個兒的房間裏,坐在炕上,穿着夾襖,熱乎乎地背書抄書。她的功課開始與秦簡、趙陌他們有了不同。趙陌更多的是要學習道理,開拓心胸,秦簡則開始鑽研四書五經,研究科考文章技巧,秦含真只需要能背得下課文,能理解先賢文章的道理,就可以了,不必鑽研太深,更不必學習什麼八股學問,倒是可以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方面多用點心思,陶冶情操。
先前收起來的琴翻出來了,趙陌前些日子送的黑白玉圍棋子擺上了新買的棋盤,就放在炕角處,秦含真又讓人從附近的街市里買了上好的畫筆、顏料和紙張。秦簡一筆一划地教孫女兒,從最簡單的白描花鳥開始,還尋了不少名家畫譜給她做參考。
秦含真也見過不少名家字畫了,眼界是有的,一路南下時,也見識了些山山水水,更別提還有現代時的見聞做打底,只是手上的功夫還不到家,想到的東西還畫不出來罷了。她想到這個時代還沒有相機,她若想將記憶中的畫面留存下來,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畫筆,心情便沉靜下來,耐心地跟着祖父學起畫來。她在京城裏跟着曾先生學過點基礎技法,倒也還跟得上秦簡的進度。
學習的日子是充實而忙碌的,不過以秦含真的性情,生活中當然不可能只有學習。先前住在六房祖宅里,與族人比鄰而居,每日都與族人來往,還有不熟悉的六房下人圍觀,秦含真真是覺得事事都不自在。
如今可好了,住進了自家的宅子,秦簡住在東路,除了每日來向叔祖請教功課,以及一日三餐過來吃飯以外,一般都會待在自個兒的地方。他帶來的那些下人也不會對三房的生活方式指手劃腳的。所以秦含真總算可以吃點兒自己愛吃的東西,隨心所欲地說點兒玩笑話,聊點八卦了。
秦含真吃得慣米飯,卻不大喜歡六房祖宅廚子做的甜絲絲的江南菜色;祖母牛氏則是念叨着她的麵條和油潑辣子,念叨許久了,如今病好了也不必再忌口;祖父秦柏雖然是南方人的口味,但畢竟在北方住了多年,飲食習慣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影響,而且還對美食有點兒挑剔——多虧三房南下時,是帶了廚子的,虎嬤嬤也非常擅長做西北的麵食,三房祖孫連帶一個秦簡,總算能吃得舒心些了。
不過,偶爾他們也會到附近的酒樓飯莊裏下館子,特別愛去那些享負盛名的老字號。難得來江南一趟,不嘗一嘗本地的美食,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吃完了美食,秦含真回到家又寫起了長信,依舊是給二堂姐秦錦華的,正好饞饞她。秦簡知道了她的行徑,不止一次地大喊卑鄙,接着自個兒也去寫上一份了。
一家子在金陵城裏過得樂不思蜀,秦簡也不回族裏去了,倒是宗房每隔幾日就會打族中子弟來問候。
馮氏派過來給六房充作嚮導指引的那一房家人,其實是一向負責往來金陵城辦事的,姓曲,這些日子也一直盡忠職守,給六房幫了不少忙。想着他們一家是宗房派過來的,秦柏與牛氏都很念宗房的情,對來人也十分親切。當中有一二個後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裝,擺出一副好學模樣,拿了自個兒的書本或文章來向秦柏指教問題,或是跟秦簡談詩論文,無論是秦柏,還是秦簡,都好好地為他們解了惑。
從這些人嘴裏,秦柏也知道了,族學的事因為進展太過緩慢,族裏已經有德高望重的老者抱怨過宗房的秦克用了,還說秦克用既然有事要忙,騰不出手來,索性把族學交給別人負責,也省得妨礙了正事。如今宗房族長正教訓次子秦克用呢,看起來不大希望把這樁好事讓給別的房頭,所以就數落起兒子的態度來了。
秦柏不管這些事,只當不知道,秦簡倒是私下裏跟族兄弟們討論過幾句。有沒有結論無人知道,但他又交好了幾位族兄弟,倒是真的。
沒過幾日,先前曾經與他常在一處玩耍的幾個族兄弟找了過來。他們倒不是又來慫恿秦簡出去玩樂了,家中長輩都在嚴厲禁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