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他還在信中說明,會留意太子在金陵城內的行蹤,等蜀王府的人到了金陵,只管來尋他便是。
一個時辰後,兩匹快馬迅速從上元縣衙飛奔而出,一人往北,一人往西,分別出城急馳而去。
而這個時候,趙陌正身處夫子廟附近的宅子裏,坐立不安。
他獨自趕過來,想要求見舅爺爺秦柏,卻從表妹秦含真處知道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一回到城裏,黃僉事就打發人送了帖子過來,請祖父過去商議事情。大堂哥也跟着去了。趙表哥有什麼急事要尋他們嗎?午飯前他們應該會回來的。」
趙陌愕然:「舅爺爺去了黃大人那裏?」怎麼會這般不巧?他雖然打發了阿壽去向黃晉成報信,但自己是絕對不願意去見後者的,因為想也知道,黃晉成對他不會有什麼好話。
更糟糕的是,連秦簡都跟着秦柏一道去了,趙陌如今連尋個有可能知情的人商量都不成。
趙陌不由得長嘆一聲,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秦含真好奇地看了他幾眼:「趙表哥怎麼啦?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為難的事?能告訴我知道嗎?如果你實在着急,我叫人去請祖父回來,怎麼樣?」
趙陌抬頭看着秦含真,苦笑了下。他覺得應該不用了,秦柏去了黃晉成處,等阿壽把消息告訴黃晉成後,秦柏自然會勸說黃晉成,一道去勸太子提防李延朝。他去不去,結果都是一樣的。
只是如此一來,他一直想要隱瞞的事,也許就瞞不住了。
不過這樣也好。不屬於他的東西,終究還是不會屬於他。他與太子雖為伯侄,卻君臣有別,又有趙碩的野心擋在中間,於情於理,立場都是相對立的。他怎麼好一直裝作不知情的模樣,把太子真箇當成是位和善親切的長輩,連該守的禮節都置之不理呢?若是太子以及他身邊的人不知情還好,如今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卻還要配合他演戲,也怪不得太子身邊的人都不喜歡他,對他心存戒備了。
他與太子這位伯父,還是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吧。那些他所留戀的溫暖,其實是鏡中花水中月,他早就該認清這一點了。
趙陌只對秦含真道:「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久不見舅爺爺和簡哥兒了,心裏想念,見他們不在,覺得遺憾罷了。不過不要緊,他們吃午飯的時候就會回來了。我到時候再與他們相見,也是一樣的。」
秦含真盯了他幾眼。她認識這位便宜表哥已經有大半年了,自認為對他還算是比較了解的。即使他如今裝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她也能看得出來,他如今心裏正難受,只是強顏歡笑而已。
秦含真不打算配合趙陌做戲,便說:「祖母早上起得早了,坐車進城的路上又顛簸了下,這會子正覺得累呢,說要補睡一覺。咱們別去打擾她。趙表哥去我屋裏說說話吧?」
趙陌自然不會拒絕。兩人去了廂房,青杏剛剛帶着人把行李整理好了,見他們過來,便上了茶與點心,還笑道:「趙小公子什麼時候搬回來呢?青黛姐姐方才還跟我說呢,她們幾個在這宅子裏住得無聊,周管事又不肯放她們出門去逛,就盼着小公子早日回來呢。」若是趙陌回來了,他才是青黛等人的主人,若是開金口允許自己的丫頭婆子出門,周祥年是不會管的。
趙陌勉強笑了笑:「是麼?應該不會太久了。」
秦含真對青杏道:「姐姐帶人下去吧,尋個人坐在外頭替我守着門,若有人來,就叫喚一聲。我有話要跟趙表哥商量。」
青杏也不多問,應了一聲,便帶着人下去了,自個兒拿了個針線籮,親自搬了個小杌子坐在門前台階下,做起了針線。難為她了,這大冷的天,只在袖裏袖了個秦含真的小手爐,勉強取得一些暖意。
屋裏只剩下秦含真與趙陌,趙陌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案後頭,裝作擺弄秦含真的畫筆:「表妹有什麼事與我商量?可是那筆茶葉的事?我已經吩咐他們去杭州接洽了。只是眼下正過年,那邊茶園子的人估計也沒心思談這事兒,怕得過了正月十五,才會有準信回來呢。表妹放心,這筆買賣錯不了。」
秦含真哂道:「我不過就是幫着牽個線搭個橋,後面的事就跟我沒關係了,問這個做什麼?我是看趙表哥臉上滿是難過,想問問你出了什麼事?不是我想要過問你的隱|私,只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