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過來,他卻把人盯丟了,那叫他如何向蜀王妃這位姨母交代?本來的大功勞也要大打折扣了。
一咬牙,李延朝便索性從城裏雇了幾名閒人,叫他們日夜盯着目標宅子,若有人出來,也要分出人手跟上去,看那人是去了哪裏。如此一來,人手也就充足了。
趙陌今早照例去探望沈太醫,與對方交流近日的情報時,發現了這一點,他就覺得有些不大好。
他對秦含真道:「我在城裏逛了幾日,阿壽也逛了幾日,因此對城裏的情況還算有些了解。那幾個其實是流氓地痞,從來不做好事的。小偷小摸只是尋常,傳聞中還做過打家劫舍的事,只因做得乾淨,官府沒有證據,也拿他們無可奈何。那些人有些身手,又有一股狠勁兒,最是貪財不過。萬一他們生出歹心來,要對宅子裏的人不利,沈太醫一介文弱書生,如何抵擋得過?」
秦含真也聽得皺眉:「這種人比衙差要難對付吧?你們在宅子裏做出種種假象,可也就是欺負盯梢的人不會進門,只會在外面遠遠地盯着罷了。李延朝知道宅子裏可能住着什麼人,行事也不敢太過張揚。但他絕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給那幾個地痞打手,萬一那些人一時好奇,翻牆入內轉上一圈,也就知道那宅子裏並沒有住什麼貴人了。」
趙陌聽了也有些擔心起來,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圈,猶豫着道:「若果真如此……李延朝定會起疑的!」
秦含真想了想,對他說:「其實你們裝不知情,裝了這麼多天,也差不多了。照常理來說,如果是幾個經驗豐富的衙差盯梢,太子身邊的侍衛還有可能真的沒察覺,可如果是一幫形跡可疑的流氓地痞在監視宅子,太子身邊的侍衛還一無所知,每天照常出入,那是不是顯得太無能了一點?東宮侍衛會這麼無能嗎?要不要……裝作察覺到不妥,開始轉移的好?行事隱秘一點,裝作幾路馬車出城,其中一輛去了沒人知道的地方,裝作殿下是躲起來了……」
趙陌雙眼一亮,笑道:「這話不錯。舅爺爺早前也想過,那宅子又不大,騙不了李延朝多久的,頂多等到蜀王府來人,便要換地方。如今只不過是提前換一換罷了。」
他去跟秦柏商量。沒多久,黃晉成也過來了。
黃晉成也收到了情報,只是他有公務在身,直到這時才有空。
他冷笑着對秦柏說:「那李延朝就是地底的爛泥上不了台面!他以為那宅子裏住的是東宮儲君,還要尋這些不三不四的流氓地痞去盯梢,真是昏了頭了!他就不怕那些不知情的混賬對殿下做出什麼事來?!」
趙陌笑了笑:「黃大人,他本來就對殿下不懷好意,又怎會替殿下操心這些?只怕他還存了嫁禍的心思,等京中或蜀地來了人,對殿下下了手,回頭就把罪名安在那些流氓地痞身上,豈不乾淨利落?」
黃晉成一聽,表情頓時一肅。這絕對是有可能的。
秦柏道:「這些人絕對不能留下!他們無法無天慣了,萬一翻牆入宅,發現宅中的情形,李延朝就可能會懷疑起殿下真正的行蹤來。方才廣路出了個主意……」
就在他們商量的同時,淮清橋的宅子外頭,幾個地痞流氓也在商量事兒。
他們盯着那宅子幾日了,只見過宅里出來過兩個人,一老一少,看着象是跟班的,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作為跟班來說,穿戴太過富貴了。能讓奴僕穿得這麼好的主人,該有多少身家哪?!
只是地痞們心裏雖蠢蠢欲動,卻還沒忘了理智。他們之所以能在金陵城中存活至今,這份理智是功不可沒的。他們發現常到宅子裏來的人中,有一位老人,一個少年,穿戴都不凡。這還罷了,更有一位瞧着極有氣勢的,雖然身着便服,但一看便知道是軍中高官。
金陵有衛所駐紮,駐地離淮清橋也不遠。地痞們平日裏混生活,深知軍中的人是招惹不得的,更別說是做官的了。他們不過是收代縣令幾個銀子,可別惹禍才好。銀子再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於是他們便商量好了,推出一人為代表,去跟李延朝談判,不打算再幹這差事了,要求李延朝付錢。
李延朝正等着人使呢,用得好好的,對方忽然說不幹了,那態度怎麼看怎麼可疑。他疑心對方會不會是發現了宅中人的身份,更不肯放人了。不但不肯放,他心裏還尋思着,是不是想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