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正在聊天。前天晚上,回京後沒休息兩天就去了京西大營報到的秦安來到位於昌平的這處莊子,與父母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過了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就回軍營去了。牛氏想念小兒子,想着回城之後,就沒那麼容易見到小兒子了,於是便與丈夫商議,要趕在後日回京城之前,讓秦安再回來吃一頓團圓飯。如果他能早點離開軍營,在莊子裏多待些時候,陪他們夫妻聊聊天,那就更好了。
秦柏勸妻子:「安哥才上任呢,他是剛到京城,什麼都不知道,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熟悉手頭的事務。馬將軍初上任,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身為他的親信下屬,自然要竭盡全力,萬沒有偷懶的道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你讓馬將軍是罰他還是不罰他?若罰了他,安哥臉上無光,日後想要在京西大營站穩腳跟就更難了,也無法令屬下將士信服。若不罰他,馬將軍的威信何在?安哥是馬將軍親自從大同帶過來的。馬將軍有心要栽培他,我們做父母的只有感激的,萬不可拖他們的後腿。」
牛氏有些猶豫:「若是真的不方便,那就算了。自然是他的差事要緊。」
秦柏輕易地說服了妻子,回頭望向大孫女兒:「怎麼過來了?」牛氏也笑問:「聽說二丫頭和四丫頭都去後山玩了,你怎麼沒一塊兒去?」
秦含真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祖母,覺得祖母明明知情,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本身就有些不對了。想了想,她覺得自己和趙陌的事,可以暫時不跟祖父提,先給趙陌報個信,兩人見上一面,商量一下對策,才跟祖父開口也不遲。
於是她便對牛氏說:「許二公子約二姐姐出去玩耍,若不是四妹妹不放心,非要陪着二姐姐一塊兒去,就成了許二公子與二姐姐單獨外出了。祖母你既然早就知道,怎的也不攔一攔他們?」
牛氏驚訝地道:「有那麼多人跟着呢,又是在咱們自家的莊子上,攔他們做什麼?後日就回城了,幾個小的都拼命抓緊時間玩鬧呢,生怕回去之後,不知要憋多久,才能再出城散心,我怎麼好潑他們冷水?你放心,沒事的,嶸哥兒那孩子雖有些私心,但還知道分寸,不會亂來。再說,還有亮哥兒跟着呢。」
「盧表弟臨時有事,並沒有去。」秦含真說,「許嶸興許知道分寸,但許家人的人品信不過。天知道他們為了達到目的,會想出什麼陰招來?」想了想,她就把蔡元貞私下向他們透露的,蔡家女眷看中了許岫,想說給蔡十七,找到許家二房打聽許岫,結果許家二房兩位女眷把許家長房的底都給揭了,一心想要巴結討好蔡家的情況,告訴了二老,不過並沒有把太子妃插手趙陌婚事一事透露出來。
牛氏瞪大了雙眼,簡直沒辦法相信:「不會吧?許家二房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許岫若真能嫁進雲陽侯府,對他們也有好處呀!那可是雲陽侯府!即使不是侯府嫡系的子弟,也是雲陽侯看重的子侄。就算許家二房再想巴結雲陽侯,也沒有自己拆台,壞長房女孩兒親事的道理!」
秦柏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秦含真道:「我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他們不該這麼做,但也許是蔡家的太太比較厲害,幾句話就逼得他們自曝其短了?反正如今雲陽侯府那邊對許家家風生了疑慮,很可能已經不想再向許表姐提親了。不過這件事是蔡姐姐私下跟我說的,許家那邊還不知道呢。」
牛氏皺着眉頭道:「這回春遊,大嫂子非要把許家幾個孩子也叫上,我就覺得不妥。你二伯娘認定了她婆婆是要把兒子的好姻緣便宜了許崢,心裏恨得跟什麼似的。我原還想着這事兒不能成,許崢怎麼看都不象是比簡哥兒更有資格娶到蔡家女兒的人,沒想到蔡家最終看上的會是許岫。若是許岫真的嫁給了蔡十七,聯姻自然就沒有許崢什麼事了。倒是我們家簡哥兒脫了身,不必再為婚配人選為難。但以你大伯祖母的脾氣,到時候說不定又要打起二丫頭的主意來,非要給許崢與二丫頭定親不可。但如今,許家二房明擺着就是打起了二丫頭的主意,想讓許嶸與二丫頭成親……」
如果許家二房是為此才黑了許家長房的,那只能說……太狗血了!
真是的,有這個必要嗎?如果許崢失去了迎娶蔡元貞的機會,那自然是要回頭去跟許大夫人的娘家侄孫女配一對的,不會與許嶸形成競爭關係。到時候許嶸是否能如願以償,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