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王繼妃一出手,護衛們就把事情攬上了身,讓案情變得更複雜了。萬一順天府真的接受了這一說法,就此結案,那還有誰會去追捕藍大富等人呢?真兇不落網,遼王府的護衛殺人滅口的罪名就釘死了,誰會相信那些證據是假的?這不但不能真正洗脫趙身上的嫌疑,反而給了皇帝一方光明正大處置遼王府與趙的理由,簡直就是昏了頭!
遼王深悔給了繼妃太大的權力,讓她能越過他,直接對王府護衛下命令,又來不及做任何補救措施,只能鬱悶地在待外書房,心中煎熬地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他並沒有等上很久。沒幾日,聖旨就下來了。
皇帝以遼王府御下不嚴、縱奴行兇以及涉嫌貪|污軍費、私賣軍糧等罪名,降了遼王的爵位,貶親王為郡王,改封益陽,並且嚴令益陽郡王一家儘快離開京城就藩,期限就在臘月之前。
沒有提殺良冒功、私賣軍械、私通外國什麼的,選取的罪名都不是十分嚴重的那一種。這個判決,相當公道。宗室里沒人反對,朝臣們也都認可了。
但遼王繼妃如今新出爐的益陽王繼妃卻只覺得晴天霹靂。好好的遼東封地就這樣失去了?她竟然被貶為了郡王妃?!他們遼王府明明是被冤枉的!
她發瘋似的去尋丈夫:「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如此重罰我們?!還有兒,兒呢?聖旨里怎麼沒提到要放了他?!」
遼王如今是益陽郡王了,心裏正失望呢,降爵的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若還是親王之尊,卻只是改封他處,那又怎麼能算是懲罰呢?但封地為何不是他想要的廣寧而是益陽?益陽遠在湖廣,而他從未去過黃河以南的地方。這是不是意味着他連用熟了的屬官與將官都不能一併帶走了?衛隊呢?難不成要他一把年紀了,才搬到新封地里,從無到有,重建王府班底麼?!
益陽郡王心裏煩躁,聽到王妃的話,越發不耐煩了:「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只是不聽!兒在宗人府大牢裏又不會吃大苦頭,多待幾日又有何妨?等順天府捉到真兇,案子就能了結了。你卻讓王府護衛出面頂罪,豈不是把不相干的案子攬上了身?!他們是我遼王府的人,在京城犯事,你以為我們不會受牽連?!只怕連兒子都被你坑了!護衛們都是他的人,犯了事,殺了人,他是要負責的!你真以為讓下人去頂罪,就能讓兒子脫身了麼?!蠢貨!正相反,你反而讓兒子陷進去了!如今你沖我發什麼脾氣?我才要喊冤呢!你們母子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一些?我在外頭拼死拼活地打仗,你們不能為我分憂就罷了,還要拖我的後腿,如今怎麼還有臉在我面前鬧?!給我滾回院子裏去!」
益陽郡王發了大火,益陽繼妃神色大變。沒有丈夫的縱容,她終究是沒有多少底氣的。而且丈夫的話也讓她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生怕丈夫怪罪下來,她還是哭着跑了。跑回房間後,她就一邊哭,一邊心下惴惴。
她得找個人商量一下,看要怎麼辦。從親王妃降為郡王妃,還被聖旨勒令儘早就藩,這事兒就真的沒法商量了麼?那他們在遼東的家當怎麼辦?財產怎麼辦?產業怎麼辦?下人怎麼辦?親衛怎麼辦?來得及搬家麼?還有她的兒子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丈夫的爵位降為郡王了,那郡王長子之位又該是誰的?
她與人鬥了一輩子,從來沒把趙碩的兒子趙陌放在眼裏過。沒想到如今老了老了,丈夫居然降了爵,與孫子平起平坐了。趙陌的聖眷更遠勝親祖父,這算什麼?!
趙陌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就在永嘉侯府。他面帶笑容地對秦含真道:「皇上厚道,生怕王爺換了封地後,日子過得不如從前富庶舒適,因此特地為他老人家挑了個富裕的封地。益陽雖然不大,但比起王爺原本想要的廣寧,無疑是強得多了。況且湖廣也比遼東要氣候溫暖,物產又豐富。王爺日後可以安心在益陽養老了。」
秦含真睨着他:「什麼話都叫你說完了。我估計你那位祖父如今肯定在暗地裏埋怨呢。益陽再好,離遼東那麼遠,事事都要從無到有地創建,在他看來肯定是比不上廣寧的。最重要的是,在廣寧,他可以維持在遼東軍中的影響力,但在益陽……他怕是連軍隊實權都未必能掌握住吧?郡王可以擁有多少親衛來着?他能招滿不?或者說,朝廷會讓他招滿嗎?」
記得之前為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降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