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了老侯爺留下來的爵位罷了,怎麼就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聖上也不過是召見了你三叔兩回,賞了些東西而已。那鄉下潑婦正經連太后都沒晉見過呢,也有臉在那裏顯擺!咱們老符姨娘年年都進幾回宮,也沒她那麼張揚!」
小薛氏心想,老符姨娘每年都能進宮幾回又如何呢?她們婆媳又沒份跟着一道去。況且老符姨娘也不可能出席今日這樣的場合,就算想張揚,也沒處張揚去。
不過這些話,小薛氏是不會在婆婆面前說的,她留意到附近已經有人發現她婆婆臉上的不忿表情了,再讓婆婆罵下去,二房與擁有爵位的長房、三房不和的事實,很快就會泄露出去的,這對二房可沒什麼好處。她連忙尋了別的話題,引開婆婆的注意力:「儀姐兒去哪兒了?一會兒客人來齊了,就該是她彈琴的時候了。先前不是叫她好好坐在香雪堂里等候的麼?怎麼四處亂跑呢?」
薛氏的注意力立刻被抓了回來:「是呀,儀姐兒怎麼不在?」她伸長了脖子四處探看,又叫過一個丫頭問秦錦儀上哪裏去了。
那丫頭道:「方才還瞧見大姑娘還在香雪堂里,這會子就不知道了。不過方才有幾位夫人與姑娘到了,大姑娘想必是尋她們說話了吧?」
薛氏與小薛氏聞言,忙找秦錦儀去了。
可是這一找,就找了好長的時間,秦錦儀仿佛失蹤了一般,忽然從園子裏消失了。薛氏與小薛氏都在暗暗着急。眼看着就要開席了,她這是上哪兒去了呢?若只是暫時走開一下,或是與小姐妹們到某個僻靜處說話去了,那還好,就怕出了什麼變故,接下來沒法在眾人面前彈琴了!今日的表演,秦錦儀是準備了很長時間的,薛氏與小薛氏也寄予厚望,若就此泡湯,她們心中就太失望了!
小薛氏一咬牙:「興許是她身上哪裏不好了,暫時回院裏歇息了,也未可知。今日的宴席要到晚上才結束,時間還長着呢,倒也不必着急。兒媳回福貴居去瞧瞧。」
薛氏點頭,心裏有些氣惱:「這孩子怎麼回事?就算真有什麼不好了,也該打發人來跟我們說一聲才是!」
小薛氏沒再為女兒辯解,低頭轉身走了,薛氏重整面上的表情,打起精神來,向一位她有心結交多時的貴婦人迎上去。
小薛氏回到福貴居,也沒能見到女兒,心裏擔憂,連忙打發了身邊的丫頭彩羅去桃花軒看看,秦錦儀是否回去了。
不一會兒,彩羅回來了,沒有帶回秦錦儀,卻帶回了她的消息:「奴婢在桃花軒遇上了弄影和松風堂的畫眉,她們說大姑娘忽然覺得身上不適,夫人吩咐把她送到松風堂去歇着了。」
弄影是秦錦儀身邊的大丫頭,今日與畫樓一道陪她進園子裏去的。小薛氏一聽就覺得不對:「弄影怎麼會跟畫眉在一起?儀姐兒身子有不適,也該回桃花軒去歇着,怎麼會去了松風堂呢?」
彩羅答道:「我也問過弄影了。弄影說,因今日來的客人多,怕傳出大姑娘有病的消息,損及大姑娘的名聲,所以夫人安排了大夫悄悄過來診脈,在松風堂行事要方便些。大夫說,大姑娘並無大礙,只是心思太重了,沒睡好,好好歇一覺就沒事了。夫人命畫眉跟着弄影回桃花軒取大姑娘的衣裳,也讓她們給奶奶捎個話,讓奶奶別擔心。有什麼話,等客人們走了再說。」
小薛氏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緣故呢。儀姐兒這兩日確實很緊張,早上她過來的時候就跟我說過,昨晚上折騰了很久才睡着的,必是睡得不好,人沒了精神,才會覺得不適。我早勸過她,放輕鬆些,別想得太多。把自己身子折騰壞了,就算是在宴席上得了才名又如何?儀姐兒不肯聽,如今又如何?白白叫家裏人為她擔心!」
話雖如此,但小薛氏還是擔心女兒的。她一邊指示彩羅去園子裏給婆婆薛氏報信,一邊帶着別的丫頭,往松風堂去看女兒了。
可惜她去得不巧,當她到達松風堂的時候,正屋裏好幾個丫頭守在門口處,笑着對她說:「大姑娘睡下了,正睡得香呢。大奶奶還是等大姑娘醒了再過來吧。」
小薛氏覺得有些不對,就算秦錦儀睡着了,松風堂的丫頭也沒必要攔着不讓她進門吧?她小心些走路就是了,不會擾着秦錦儀休息的。
她留了個心眼,走開幾步,卻繞到旁邊窗前往屋裏看。玻璃窗雖然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