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方才在什剎海邊的時候,你的臉色白得多難看呀,回家路上坐在馬車裏,你的臉就越來越臘黃,氣色越發差了。可見你這一回病得不輕,可別為了俗禮,拖來拖去,小病也拖成了大病。咱們本是親戚,不需要如此外道的。」
說罷她轉去叫了許崢一聲:「大哥,你說是不是?」
秦錦儀渾身一震,臉又紅了,迅速低下頭去。
許崢本來坐在另一張桌子旁,正與秦簡說話,猛一聽許嵐喚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許嵐很快簡明扼要地說明了原委:「秦大姐姐明明身體不適,還硬要守着俗禮,說不能丟下客人去休息呢。」
許崢皺了皺眉頭,溫聲道:「秦大妹妹實不必如此,兩家本是姻親,何必外道?」
秦錦儀紅着臉柔聲道:「許大表哥說得是,那我……我……我就先告退了,請恕我失禮。」真箇行了禮,告退出去,向許氏、秦柏、牛氏、姚氏、閔氏等長輩說清原委,便離開了。
許氏表情淡淡地,只跟秦柏、牛氏夫妻說話。姚氏悄悄跟閔氏使了個眼色,饒有興趣地看了秦錦儀的背影一眼。閔氏笑了笑,沒說什麼,只回頭囑咐丫頭:「照顧好容姐兒和端哥兒,別叫他們玩得太瘋了。」因秦端與梓哥兒都被許嶸拉到院子裏玩耍去了,秦錦容也吵着要跟上去,四個孩子都在院子裏鬧呢。
閔氏的丫頭領命去了,枯榮堂里眾人又恢復了有說有笑。次間裏,小丫頭送了椅子過來,但已經沒有必要了,秦錦華揮揮手,示意她將椅子搬下去,就拉着秦錦春的手安慰說:「四妹妹,你不必多心,我們心裏都有數,大姐姐的事與你不相干。」
秦錦春板着臉道:「二姐姐不用說了,我心裏也有數。今兒大家聚在一處,本該高高興興地,別為了一點小事掃了興。」
秦含真見狀便道:「你們今兒去看了龍舟賽,好不好玩?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秦錦華連忙說:「有啊有啊。」拉着秦錦春就要給秦含真解說,這才讓秦錦春的心情慢慢好轉過來。
她們小姐妹倆說得熱鬧,秦含真只是偶爾開口說幾句引導的話,引起她們的談興,也就算了,並不多言。許岫與許嵐含笑旁觀了一陣,就猜到了她的用意,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
一位穩重懂事的小姑娘並不是很出奇,畢竟許家的女兒基本都是這種路數,她們平日常交往的閨中好友,也都是這等性情。但穩重懂事以外,還能不顯山不露水地安撫他人,不但難得,還更顯得這小姑娘心地純良,與人為善。尤其今日有一位秦錦儀做對比,秦含真的行事就更合許家姐妹的意了。
許嵐臉上露出了更多的笑意,但她反而沉默了下來,換成了許岫跟秦含真搭話。
許岫與秦含真聊起了家常,問她:「妹妹幾歲了?叫什麼名字?方才聽到秦三夫人喚妹妹桑姐兒,這可是妹妹的閨名?」
秦含真笑答:「那是小時候混叫的小名兒,就象我弟弟叫梓哥兒一般,大名就不是這個字了。我今年八周歲,二月過的生日,若論虛歲,那就是九歲了。」
許岫沒有得到她閨名的信息,倒也不在意。兩家本是近親,想要打聽也不難。她又繼續問秦含真:「妹妹平時都讀什麼書?」
秦含真假假地表示:「不曾讀過什麼書,只些須認得幾個字罷了。」這種回答想必是最標準的謙虛版答案了吧?
許岫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呢?令祖父乃是有名的才子……秦二妹妹她們姐妹也是自幼上學的呀?」
這姑娘也太實誠了,不知道她在謙虛嗎?
秦含真乾笑了幾聲,不答反問:「姐姐們平時都讀什麼書?」
許岫臉色有些難看地表示:「我與嵐妹妹也就是才讀完了四書而已,眼下還在學詩呢。」她頓了一頓,似乎不肯死心,「秦三妹妹上京後,沒跟着秦二妹妹她們一道上學麼?」
秦含真笑着回答:「自然是有的。不過算起來,我上學還不到一個月呢,功課不好,可不敢跟姐姐們相比。」
秦錦華轉頭過來插嘴說:「你這話也太謙了,曾先生誇過你好幾次呢,你的功課學得比我好,就連大姐姐,若論經史,也是不如你的。」
秦含真笑說:「那只是湊巧罷了。論真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