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怎麼將女兒嫁到趙陌他外祖家去了呢?」
秦柏道:「唐復去世也有十年上下了。他接連喪父喪妹,大約也是灰了心,丁憂後便不再謀求起復,一直留在大同做教書先生。溫家長子就是他的得意門生,年紀輕輕就中了舉,頗為出色。唐復愛惜人才,便將獨生女兒許給了他。只可惜天妒英才,溫家長子不幸夭亡,只留下一個兒子,如今也有十四五歲了。我見過一面,是個聰明孩子。」他看向趙陌,「唐復的女兒把孩子教得很好,跟趙陌也十分親近。這回若不是那孩子親自求上門來,我還不知道唐復竟然已經去世了呢。」
皇帝點點頭:「原來如此,說來也是可惜了。唐大學士雖然膽子小了點兒,學問還是很好的,人品也信得過。唐復家學淵源,也是個人才。若他丁憂結束後起復,朕定會重用。不過人各有志,也勉強不得。」
秦柏心中暗嘆一聲,為故去的友人惋惜。唐家當年恐怕是驚懼太過了,他家雖然沒有站在皇帝這一邊,但也沒有站在其他皇子一邊,頂多算是袖手旁觀罷了。當日落井下石的人家更多,僅僅袖手旁觀已經算是厚道了。遼王雖是唐家女婿,又有些小心思,但畢竟沒有機會顯露出來。皇帝登基後,其實本沒打算打壓唐家,但唐家卻選擇了避走京外,唐復更是不再入朝,白白荒廢了好時光。
不過,他秦柏也沒好到哪裏去,實在沒臉說唐復的不是。
皇帝大概也想到了,唐復丁憂後留在大同專心教書,與秦柏在西北做了教書先生,有異曲同工之妙,怪不得秦柏會無法拒絕唐復之女的請託呢。雖然這裏頭似乎還隱藏着什麼內情,但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回頭他再叫人調查清楚就行了。皇帝便微笑着囑咐趙陌:「你父親有一句話倒是沒說錯,你秦家三舅爺爺無論學問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你能跟在他身邊學習,是你的福氣。你定要用功,不要辜負了你三舅爺爺的期望。」
趙陌恭敬行了一禮,口稱「是」。
他們對話的時候,秦含真一直挨在祖父秦柏身邊,笑吟吟地聽着他們交談。如今皇帝似乎已經結束了與趙陌的談話,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了,她連忙站直了身體。
皇帝笑眯眯地問她:「桑姐兒都快粘在你祖父身上了,怎麼?很累麼?」
秦含真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說:「有一點……其實我跟祖母,還有弟弟在桃花林里等很久了。祖母不叫我過來打攪祖父。」
皇帝對秦柏道:「是朕疏忽了,差點兒忘了弟妹還帶着孩子在林中等待呢。如今事情也說清楚了,雖然朕想要問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說話。還是先把弟妹請過來見禮吧?」
秦柏心中也有些愧疚,因為與皇帝說起往事,太過激動,竟把妻子那邊給忘了,想必她一定累得緊。他忙道:「拙荊出身於鄉野,不諳禮儀,若有失禮處,還請皇上見諒。」
皇帝哈哈笑道:「你不必擔心,朕知道弟妹是你家大恩人。她先父救了朕的老丈人,便也是朕的恩人了。朕可不是秦松那等忘恩負義之輩,不會恩將仇報的。」
說話間,門外那名面白無須的隨從已經讓女尼通知了靜虛師太,將牛氏等人帶了過來。牛氏有些不安地被引進靜室中,瞧着屋裏那位氣度不凡的陌生人,心中猜度他的身份,冷不妨瞧見秦含真挨在秦柏身邊坐着,她就忍不住瞪眼:「你這丫頭,眼錯不見就跑了,我還道你跑哪裏胡鬧去了呢,竟然回來打攪你祖父見客人!」
秦含真笑嘻嘻地躲到了祖父秦柏身後:「我知道錯了,祖母別生氣,我一會兒給您賠罪,您先跟祖父說正事,好不好?」
秦柏咳了一聲,拉過牛氏:「太太,孩子不聽話,你一會兒再教訓,先來跟我拜見咱們姐夫。」
牛氏轉向皇帝,面露好奇:「姐夫?老爺,這位是你姐夫呀?」頓了頓,睜圓了雙眼,轉向秦柏:「老爺,你有幾個姐姐?」
秦柏微笑:「自然是只有一個了,就是皇后娘娘呀。」
牛氏倒吸一口冷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拜也不是,行禮也不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見禮了,只能苦着臉對皇帝說:「皇上,您見笑了,我……民婦沒學過怎麼行大禮,這這這……這該怎麼做呀?」
皇帝笑了:「罷了罷了,這裏是在外頭,不必講究那些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