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氏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轉身走了。
許崢得妻子冷待,自己也有些訕訕地,正想要去陪父母用飯,卻看到庶妹許嵐憂心忡忡地走了過來:「大哥,祖父又問起你會試的成績了。他老人家知道今日放榜……」可許崢考得這樣,她怎敢照實回答許大老爺?萬一他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許崢聞言啞然,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明日我要去一趟桂家,等我回來再說吧。」
且不說許家長房如何,許家二房那邊得了信,也是驚詫萬分。雖然許二爺與許二奶奶內心還有那麼一點兒幸災樂禍,但總的來說,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許二奶奶問丈夫:「怎會如此呢?明明許崢自小就學問出眾,親友們無人不知的!他怎會只考得這樣的名次?!」
許二爺捻着自己的小鬍鬚,煞有介事地道:「你忘了兒子先前說的話了?定是崢哥兒只知道閉門造車,沒有名師教導,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個未及冠的孩子,又哪裏及得上那些出身書香世族、又有名師指點的才子們?沒有人教,學問又能好到哪裏去?更何況,他從前聰明,也就是在這京城一地罷了。恩科會試,前來參加的舉子可是來自國!其實他未必就是變笨了,興許他的聰明,也就僅此而已。仔細想想,他能在國才子中排名一百六十多,也算是一時俊傑。」
許二奶奶拍了丈夫一記:「瞎說!會試三年一次,恩科還是臨時增添的,許崢也就是今年考得一百六十多罷了,還有那些已經考中了的,還有沒來得及考的呢!你仔細算算,他能排到幾百名去?這算什麼俊傑?!況且簡哥兒從小就被說不如他聰明,如今也考在百名以內呢,比他的名次高多了。我看哪,這跟人小時候聰不聰明沒有關係。傷仲永的故事,古今常有,並不稀奇。簡哥兒有永嘉侯教導,就比別人強出百倍去了!我們嶸哥兒如今得了簡哥兒的筆記,又能時不時向永嘉侯請教,拜的老師、師叔都好,說不得將來參加會試時,考得比許崢還好呢!」
夫妻倆遙想屆時的風光情形,心裏都美得不行。許嶸在旁看到父母這個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只是他想起許崢如今的心情,便忍不住感嘆了。許崢雖然看着溫和,但內里其實十分自負要強。會試遭此打擊,一定會非常難受吧?許嶸憶起小時候兄弟和睦的情形,倒把先前那點對許崢的怨恨與不滿忘記了許多。但長房此刻必定着急上火,他若是貿然上門,定會被誤會成故意奚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但承恩侯府那邊,他倒是需要走一趟了。秦簡這科定能高中,他怎麼也要向大舅子道一聲喜呀!
承恩侯府那邊,此時自然是一片歡聲笑語。不但永嘉侯府的秦柏、牛氏帶了秦克文等人前來,連秦含真也跟趙陌一塊兒過來給秦簡、盧初明道賀了。姚氏興高采烈地提議辦宴席慶祝,被秦簡好說歹說,才勸住了,改主意要等到殿試成績出來後,再正式辦宴。到得那時,這宴席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免了,順道還能連秦克文那份,也一塊兒慶祝了。
秦家族人對承恩侯府的印象一般般。往年秦松當家時,有族中舉人上京參加會試,他理都沒理會過,也沒有幫着提供食宿什麼的。後來族學的建立,也是秦柏一力主張。如今若不是秦柏帶着,秦克文等人可能都想不到要到承恩侯府來做客。不過秦仲海與秦簡父子待族人都很客氣有禮,女眷們也沒有傲慢的態度姚氏心情正好,更是看誰都順眼又親切秦克文等人對承恩侯府的印象好轉了許多,慢慢地倒是恢復了正常的族人往來。姚氏要給兒子慶賀,打算連秦克文那份也一塊兒算上,雖然秦克文知道自己頂多只能考中個同進士,心裏也記了秦家長房的這份情。
陪長輩們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年輕人們就暫時轉移了陣地,到福貴居去說話了。
秦含真給秦簡和余心蘭道喜,尤其是余心蘭,她丈夫高中不提,嫡親兄長更是名列前矛,等到殿試時,隨時有可能爭取前幾名,可見去歲會試成績出來後,他決定要放棄殿試,下科再考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了。
余心蘭在熟人面前,也放鬆地露出了笑容來:「家裏人也為哥哥高興。哥哥心高氣傲,一心想要爭狀元呢。我父親倒覺得無妨,能考得這樣的好成績,已經讓他很滿意了。況且,哥哥既是大臣之子,只怕在與旁人爭名次時,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