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漸漸的就刺痛起來,還越來越痛,越來越痛……裴茵如果真是個暈過去的病人,興許這藥膏真會讓她醒過來,偏偏她只是裝的,哪裏受得住這滋味?秦錦儀還一個勁兒地往她頭上、臉上抹藥,抹個沒完了……
裴茵最終沒忍住,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秦錦儀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呀!裴大妹妹,你可算醒了!你沒事兒吧?!」說着還要繼續往她額角抹藥。
裴茵不得不躲開了她的手,看向哥哥:「我這是怎麼了?方才我還好好的,忽然覺得眼前發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裴程乾笑道:「沒什麼,你身體忽有不適,我們這就送你到清靜些的地方,請大夫來診治。」
裴茵嬌嬌弱弱地說:「怎麼好打攪蔡家大哥大嫂?都是我身體不中用……」
盧悅娘微笑道:「誰想生病呢?裴大妹妹快別說了,我們這就送你回莊子。大夫馬上就到,你不必擔心。」說着還拉住了秦錦儀,「大表姐,這藥再管用,也不能抹個不停呀。這是醒神的東西,裴大妹妹已經醒了。」
秦錦儀手上頓了頓:「哦。我還以為這藥膏正對裴大妹妹的症狀呢,瞧她一塗藥就醒了。」她沒把藥丟回給豐兒,卻雙手捧着,低頭羞澀地呈到裴程面前,「裴大公子先收着吧,興許一會兒裴大妹妹還要用它。」裴程連忙收下,漲紅着一張臉,有些支支唔唔地:「多……多謝秦大姑娘。」語氣里透着心虛與愧意。
秦錦儀看到他臉紅,卻也臉紅了,含羞低下頭,微笑不語,連手指頭上殘留的藥膏,都沒顧得上拿帕子擦乾淨。
豐兒目光詭異地看着她與裴程的模樣,低頭撇了撇嘴。
蔡世子扭頭看向場地出口的方向,好象在欣賞什麼風景。盧悅娘含笑吩咐婆子丫頭們繼續搬運裴茵。而裴茵,已經開始覺得有些不妙了。方才她哥哥裴程和秦錦儀之間是怎麼回事?他們要關注的是秦錦春好不好?!她很想跳起來罵哥哥是不是昏了頭,卻又要裝病弱美人,只能委委屈屈地歪在轎子裏,嬌聲囑咐哥哥,一定要跟着自己過來,好象是個生了病之後害怕又無助,離不開親哥哥的小姑娘一樣。
裴茵被送上馬車,掉頭迴轉秦家莊子。這一場秦蔡兩家女眷的小聚會,才開始不到半個時辰,便因她而中斷了。盧悅娘沒留裴茵在自家莊上,只得與丈夫蔡世子一塊兒到秦家莊子裏去。等大夫確認裴茵確實無礙,他們才好離開。秦含真、秦錦華她們姐妹幾個也只能跟着回莊。不過年紀較小的幾位秦家、蔡家小姐們,卻還未盡興,因此留了下來,自有家丁、僕婦與丫頭們侍候護衛。
回莊的路上,秦錦華因為是邀請人,不得不陪裴茵、秦錦儀同坐一車,然後看了一路秦錦儀對裴茵的關懷照料,心裏只覺得莫名其妙。而秦含真與秦錦春兩人,則在馬車中面面相覷。
秦含真小聲說:「我怎麼覺得大姐姐不對勁兒呢?她這是……真對裴程有想法了?」
秦錦春忙道:「自打上回我跟三姐姐你說,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就已經沒有再讓玉樓在她耳邊念叨裴家這門親事的好處了!難不成……她還沒死心?」
秦含真便問:「那個玉樓,今天之前可曾跟你提過大姐姐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秦錦春搖頭:「不中聽的話是每天都有,但並沒有特別之處。大姐最近倒是常往祖母那兒去,除此之外,就是玉樓昨晚悄悄傳信回來,說大姐特地吩咐她,今日春遊,讓她機靈些,一定要照吩咐行事。」
秦含真皺了皺眉:「就這樣?沒別的了?難道大姐姐先前連個具體一點的計劃都沒有嗎?」她看向秦錦春,「這個玉樓確實可靠吧?」
「自然可靠。她一家子都在我手上。」秦錦春說,「我還答應了,等到出嫁時,會把她哥哥嫂子收作陪房,又許了玉樓一大筆賞錢,答應將來放她出去,自擇婚配。這麼好的條件,她沒有理由背叛我。大姐難道還能給她同樣的好處不成?」
秦錦儀沒有那能耐,除非她能越過母親小薛氏與妹妹秦錦春,將家中的中饋大權拿到手。否則,連偏寵她的薛氏都不敢說,一定能提出同等優厚的條件來誘惑玉樓。
既然玉樓沒問題,那秦錦儀這一副對裴程有意的模樣,還有死皮賴臉非要跟來的架勢……她到底打算幹什麼?又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