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是見蔡世子在那邊屋裏與叔伯們說話,就想過去勾搭人吧?你不要臉,我們家還要呢!若你不老實回去坐着,當心我回家就跟祖母說,你想要給表姐夫做二房,看祖母怎麼治你!」
薛氏一直看不上秦幼珍,奈何秦幼珍的夫婿升了三品官,女兒還嫁進了雲陽侯府,早已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了。她心裏妒忌得要死,不許家裏人提起盧家人,直接當秦幼珍一家子是透明的。連秦伯復一心想要借着妹妹和外甥女的關係,攀上雲陽侯府,她也看不慣。若是秦錦儀當真生出嫁給蔡世子做妾的念頭,叫秦幼珍的女兒一輩子壓在頭上,薛氏恐怕能狠狠打大孫女兒一頓,絕不會有半點兒憐惜。她一輩子都想要借着孫女的聯姻,重新做迴風風光光的貴婦人,對於任何破壞她這盤算的人,即使是一向偏寵的孫女,也不會有半點容情的。
秦錦儀心裏清楚這一點,聽到妹妹這麼說,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冷戰。隨即她就生氣地反駁:「休要胡說!我幾時有這樣的想法了?!」天地良心,她是真沒看上過蔡世子!如果他還未娶妻,興許她會去碰碰運氣,但現在他都跟盧悅娘做了夫妻,還有她什麼事兒?就算是咒死了盧悅娘,有機會給蔡世子做填房,那還不是要一輩子被盧悅娘壓在頭上?!
秦錦春卻只是冷笑:「要是真沒有,你就老實在屋裏坐着。不然,你要怎麼解釋出去的理由?你當你的名聲很清白麼?這一屋子的長輩、姐妹們,誰不疑心你呢?」
秦錦儀又羞又氣,猛地推開妹妹,便轉回屋裏坐下,獨自生氣了悶氣。若換了是往日,說不定還有好心人上前去開解她,但今日真真是無人搭理。就連好心腸的秦錦華與一向和氣守禮的盧悅娘都沒動。方才秦錦春說話的聲量不大,但在屋裏,並不是沒人聽見的。眾人看向秦錦儀的視線,早就添上了警惕。這位可是有前科的呀……
大年初二這一天的家族聚會,就在所有人都歡喜盡興,只有秦錦儀一人鬱悶的情況下結束了。秦含真隨着家人回到永嘉侯府時,小馮氏還向婆婆牛氏匯報她與妯娌們聊天的成果呢:「大嫂子正為四姑娘的婚事犯愁。四姑娘與東宮郡主處得很好,在外頭名聲也不錯,又是秦家嫡女,按理可以說一門不錯的親事,高門大戶也是有希望的。可大姑娘的名聲不怎麼樣,又至今還未出嫁,攔在了前頭,四姑娘的婚事就不好提了。聽說二太太還堅持先給大姑娘說親,但略次一點兒的人家都不肯考慮。大嫂子生怕四姑娘給耽擱了,正在煩惱呢。」
牛氏哂道:「大丫頭還出嫁做什麼?留在家裏養着也不錯,好歹不會有人餓着她。若真要出嫁,就別太心高了,差不多的人家嫁過去就成,最要緊的是尋個厚道點兒的婆家,省得錦儀丫頭嫁過去後受氣。偏二房那婆子也不知是不是昏了頭,到這會子了,還把她大孫女兒當成天仙兒呢?還要挑剔孫女婿的門第,已經把一個孫女兒拖成了老姑娘,再拖下去,另一個孫女兒也要成老姑娘了。我就不明白了,一樣是嫡出的孫女,不過就是差着幾歲,明明小的那個更有出息些,怎麼就她認了死理,只一心捧着大的那一個呢?」
秦含真問小馮氏:「我好象聽到伯娘與嬸娘們說了一嘴,提到幾個人家,給大伯娘做參考是不是?」
小馮氏笑道:「是呢,都是親友家的子弟,知根知底的,清楚四姑娘的性情人品,不會輕易因為大姑娘的名聲就嫌棄四姑娘了。大嫂子十分感激,已經記下了,說要回去與大伯子商量過,才能決定。」
牛氏問:「都是哪些人家的孩子?說來給我聽聽,興許我見過呢?」
小馮氏就說了幾個,有姚家、閔家的子弟,還有一個蔡家的旁支子弟,是姚氏與蔡家女眷聊天的時候偶然聽說的,覺得可以納入考慮。另外還有一人,有些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居然是裴國公府的小少爺裴程,乃是秦錦華閨密裴茵的哥哥。
秦含真訝然:「怎麼說到裴家去了?他家又不是我們秦家的親友,裴程也不常來吧?」
小馮氏道:「去年往東府里走動得多些,常護着他母親和妹妹過來與二嫂子說話,時間長了,也就混熟了。他母親常常為他們兄妹的婚事憂心,就請二嫂子幫着留意。我們秦家如今在外頭走動得多,人脈比裴家要廣,看人也更方便些。」
裴家子孫官位不高,又要忙着侍疾,確實交遊不算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