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皮鰻也瞪大雙眼,發出疑惑的嘶鳴聲。
黑影驟然落下,是那套恐怖的天狗鎧甲。
十六用胸膛去擋,竟沒有損傷分毫,青皮鰻殺紅了眼,一道道流光如星辰般射向十六,聲音驚天動地,連周圍的雪花都被瞬間溶解。十六不動如山,他竟然涉水前行.......鏡兒甚至能聽見十六輕微的念咒聲,但天狗鎧甲好似將他的聲音、他的感覺都封在了鎧甲內部,所以僅能聽見細小的聲音。「那是......避水訣?」鏡兒幾乎痴呆了,她從不知道避水訣可以這樣用。
「不,那不是避水訣。」蘇秀娥也發出驚嘆,「這是他從避水訣中所悟的涉水之術,我從未見過悟性如此之高的生靈。我對他真是越來越敢興趣了。」
鬼刀拾起地上的追魂八絕刀。
鏡兒道:「這位姑娘請留步,十六現在已非平常的十六,你現在上去只會礙手礙腳。」
鬼刀問:「那你要他怎麼辦?手撕巨鰻嗎?」
蘇秀娥道:「你們真是頭髮長見識少,可知世間千萬妖魔都有自己的兵器?或許我們現在只需動動手指便能催動法術,但在遠古時期,諸多妖精都是......」
「以身為刀,以骨為劍.......你們看,他開始了。」
巨鰻還在鍥而不捨地噴灑流光,一聲聲驚如天雷!十六剛被打折了手臂,「咯嚓」一聲就被強行拉回原位。他手心忽然開裂,那混黑色的手掌心中忽然裂開一條鮮紅的鋒口。
像是人血的顏色,鋒口中逐漸閃出漆黑的劍柄,最終抽出一把樣式奇古的直劍。
劍柄漆黑,鋒刃勝雪。
「天哪。」鏡兒她萬萬沒想到,原來那條因為大意被阿陸一劍砸死的天狗竟然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遠古妖怪雖然沒有道行可言,但其中強者也能化作人形,甚至用自己的皮毛骨血鑄出兵器,稱作「妖兵」,這些妖兵往往就藏在它們身體裏,需要大量的時間與精氣才能孕育出完整的妖兵。而剛剛養成完整的妖兵之後,本尊會元氣大傷,甚至一切修煉從頭開始。
原來清佛寺那頭天狗本是難纏至極的強者,專挑險路修煉,本來只差一步就能化作妖界至尊,但卻憋屈地死在凡人手裏。
十六抽出整把妖兵,是天狗在漫長的古代歲月中用自己的身體所煉化的臻寶。它雖然不夠完美,但已經接近於完整形態,鏡兒、甚至是蘇秀娥都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完整的妖兵,她們忍不住倒吸了口寒氣。
那把古劍所發散的威壓,甚至令青皮巨鰻忍不住要跪拜下來,屈服在它的力量之下。
青皮巨鰻還要逞凶!它忽然蜷起身軀,如同彈簧般從水面彈出,一直咬向十六。
十六輕撫劍柄,揮之即出。
一劍!
一劍?
那竟然僅僅是劍?無數熾熱的劍氣瘋狂斬出,好似千萬頭烈龍交織咆哮!仿佛吞噬天地的地獄之火降臨人間。青皮鰻雖及時躲入水下,可縣前江這一段河溝竟然被熾烈的劍氣蒸發。劍鋒所指,蕩然無存。
大雪也好像停了,一直過了好久,雪絮才紛紛揚揚地落下。
「這......」鏡兒已經呆住了,她許久才回過神來,「蘇秀娥,你、你看見了嗎?」
蘇秀娥只是低聲說着:「那頭天狗究竟什麼來頭......難道它將修為全部放在妖兵上面,這實在太不合清理了。如果妖兵強大如斯,它本身修為絕不該低於那頭百鍊妖,甚至還要強,怎會被阿陸一個凡人所殺。」她幡然醒悟,但沒有說出來。
十六忽然抱住自己的頭盔,天狗鎧甲劇烈收縮,恍惚已消失。
好像連那頭天狗的魂魄都精疲力竭一般,而十六抱緊自己的手,鮮血就從手臂每個毛孔中溢出。方才那劍揮到一半竟連天狗鎧甲都無法承受,手骨斷成數截,筋肉也瞬間爆裂。鏡兒急匆匆奔過去,她看見十六流血,好像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十六你沒事吧?」
十六輕輕放下她的手,笑着說:「沒事。剛才我又陷入其中了吧?」
鏡兒點點頭。
十六道:「這次我感覺很奇怪,仿佛體內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我每滴血、每根筋的力量都吸過去。」他吐出一口寒氣,接着說:「我明白剛才發生的情況,沒想到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