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可不是元鳳朝和咸安朝那種,你不帶錢,帶個身份證明,從西域跑到東海,一路靠口音和一看就是中原人的臉就能在老鄉那裏白吃白住的時代,這年頭,吃人可不是字裏行間的詞語,而是現實的真實寫照。
思及這一點,郭汜不由得有些陰沉,他現在的才十二三歲,張掖老家被羌人毀掉,戶籍證明沒了,徹底的野人,仔細想想除了落草為寇和發賣為奴好像沒有其他選擇了。
當流民,也就是野人,運氣好,遇到好官,被編戶齊民,得以重新入籍,運氣不好,被拉到礦上去,被羌人逮住當奴隸,被大戶逮住當奴隸,不過當奴隸都還算好了,起碼不是當場死。
郭汜活了一百多年,走遍了世界各處,見識之廣可不是開玩笑的,真要是運氣不好,那路上被同行人吃了,拿去祭河神了,拿去充當人殉,被打樁了等等,都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這年頭……
生活不易,郭汜嘆氣,這無底線的時代,行吧,落草為寇得了,至於遇到好官編戶齊民什麼的,別想了,這可是桓帝年間的涼州,涼州三明兩個都是傾向於安撫羌人的時代。
也許在上位者看來,安撫是一個很好的政策,給點好處,不鬧騰的太過,最多是殺一殺地方百姓什麼的,沒鬧到圍城,殺官什麼的就不是什麼問題,安定什麼的才是最重要的。
可對於郭汜這些平民老百姓而言,安撫是個屁,羌亂百年是為啥,說白了不就是當地人發現當漢室百姓還不如當羌人自在。
憑什麼羌人把我們搶了,不給我們報仇,我們殺了羌人,羌人告狀,還得解釋,當個屁的漢民,以後我也是羌人了!
混到伏波將軍的後人都算半個羌人了,還撫,撫個屁!
時代的一粒塵埃,對於個人都是一種山,沒有其他任何時候,郭汜對於這句話理解的這麼清晰。
歷史證明,所有的安撫之策都只有讓對方明事理之後才有意義,段熲前後乾死的羌人也就十幾萬,後面羌人將賈詡抓了,聽賈詡說是段熲的族人,刀都架到賈詡脖子上了,然後將賈詡放了。
什麼叫做明事理,這就叫做明事理,後面西涼鐵騎給羌人說話,羌人不也很聽話。
郭汜落草成功,雖說才十二三歲的身體,但戰鬥經驗實在豐富,又有實打實的統兵能力,馬匪來劫掠郭汜和老頭的時候,搶了把刀的郭汜,將上一世乾死老頭的馬匪頭子弄死了,然後自己成了老大。
上一世這個過程,郭汜花費了三年,這一次郭汜花費了三分鐘,搶刀,幹掉馬匪頭子,幹掉刺頭,以後我就是老大了。
然而成為老大的郭汜看着那大宴一天之後就空蕩蕩的賊庫,除了嘆氣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行吧,搶劫咱是專業的。
「搶羌人?」手下的小弟聽到新老大的命令之後,直接懵了,這地方最強的可是羌人啊。
「不搶羌人吃什麼,就搶他。」郭汜沒有一點畏懼,干就是了,精通西涼練兵法的他,有絕對的把握進行以戰養戰,尤其是羌人這種分片區的對手,搶起來不要太順利。
郭汜開始執行西涼練兵術,至於死亡率什麼的都是扯淡,這年頭,這種地方,朝生暮死可不是說笑的,要活下去,就得變強,搞這種養戰模式,郭汜是專業的。
搶劫成功,郭汜開始壯大,繼續搶劫,獲得槍頭若干,河曲馬若干,羊皮若干,武裝之後,重複上一步,該地區的羌人被擊敗,進入新的版圖,然後郭汜被羌人錘了。
這年頭的羌人可不是後面被段熲和董卓將骨頭打成粉末,整個部族都成爛泥,必須要有漢室將校率領才能有戰鬥力的那種狀態,這年頭的羌人野的很。
畢竟這年頭的羌人基本都是西涼人假扮的,說是民族矛盾,其實更多接近於異化的階級矛盾,只不過是被上層人扭曲以民族矛盾顯現出來,可隨着大量的涼州人加入羌人,矛盾的本質開始顯現。
當然後來段熲的做法極大的震懾了涼州那些假裝自己是羌人的本地人,進而才有效的讓羌亂問題回歸到較為正常的狀態。
不過甭管怎麼說,這年頭的羌人非常膨脹,郭汜好懸沒被打死,說實話,只有四百人的郭汜,能從萬把人的羌人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