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鄭福毓在尤氏那兒請過安之後,便動身往老夫人嚴氏的蘭桂園去。
在外頭,鄭福毓便聽見了柳姨娘和嚴氏說話的聲音,只不過聲音不大,她也未聽見什麼,但是嚴氏的大丫鬟晚玉都守在外頭,也不難猜了。
晚玉一見是三姑娘,先是給三姑娘見了安,便向內稟報了一聲,隨後撩開了紗布翠玉珠簾。
&女給祖母請安。」她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請安,動作標準,讓嚴氏顏色好了幾分。
&來,毓姐兒坐到祖母身邊來。」嚴氏慈愛地對鄭福毓招了招手,招呼她坐過去。
鄭福毓說了一聲「謝祖母」便乖巧地坐了過去,對柳姨娘看了一眼,便笑道,「柳姨娘也在呀。」
柳姨娘見到鄭福毓,心裏自然是沒幾分好顏色,但是又不能表露出來,只得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鄭福毓福身行禮,「婢妾給三姑娘請安。」
&姨娘多禮了。」鄭福毓笑吟吟地受了柳姨娘地禮,餘光瞧了瞧祖母,祖母也並無不滿,她便又說道,「祖母可是在愁二姐姐的病?」
嚴氏看了她一眼,言哥兒的事兒她又不得在一個未出閣的孫女面前說,她只得說道,「是啊,柔姐兒病了幾日了也不見好。」
&母無須過憂了,二姐姐吉人天相。」鄭福毓乖巧答道,小女孩兒輕輕柔柔地聲音,讓嚴氏心裏舒服了些。
柔姐兒的病,一直也是教嚴氏十分擔憂的,自小到大,一直都是藥養着的,毓姐兒這身體,若是放在平常人家裏,那還能活到如今的年紀?毓姐兒而和柔姐兒都是她的嬌嬌孫女兒,她哪有不疼的道理?
&孩子。」嚴氏摸了摸小女孩兒的發頂,嘆了一句,她自然也希望柔姐兒快些好起來,柔姐兒今年已經十三了,和毓姐兒都已經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雖有人向柔姐兒說了親,但是那些人家嚴氏瞧不上,自然是回絕了的,若是柔姐兒身子好了起來,說親的人家多了自然可以挑好的了。
&母同柳氏還有些話說,你早些回去罷。」
聽了嚴氏的話,鄭福毓站起身福身行禮後便退了下去,走前看了柳姨娘一眼,和柳姨娘目光相對,她揚起嘴角笑了笑。
出了蘭桂園,她站了一會,她不會猜錯的,以嚴氏對三哥的疼愛,自然會出手將那事擺平,柳姨娘是三哥的生母,自然也會出些主意的,三哥的事,對鄭府肯定是有負面的影響,即便是最後被壓了下來,三哥也沒有改變什麼,這事,祖母和柳姨娘會想盡法子壓下去,壓下去也無妨,不過祖母和柳姨娘應當不會想到東窗事發罷?
想着,她勾了勾唇角,對身後的青陵和青柳說道,「這花開的真好。」
青柳看姑娘眼睛看着的花,笑道,「姑娘可要奴婢將這花摘了?」
鄭福毓搖了搖頭,輕輕笑道,「花是美,若是摘了,便沒了生氣了,那就不美了。」既然是美花,那便讓它肆意生長。
&幾日了,也不知二姐姐身子如何了?」她喃喃道,然後對身後的丫鬟說道,「青陵隨我去煙雲閣,青柳會明珠將二叔送來的那副春日圖取來,我記得二姐姐是喜歡的。」
少女穿着一身海棠色輕薄地蠶絲繡山茶花的錦裙,挽着雙平髻,兩側戴着紅珊瑚珠子珠花,兩邊各戴了一支墨玉刻鳳紋的玉簪,少女面上笑意濃濃,眉眼帶着稚氣,但又不失明艷,那濃濃地笑意,與眼中散開的溫柔,讓兩個丫鬟一時之間不知是何想法,這般看起來,姑娘似是與二姑娘真的是姐妹情深了。
過了一道長廊,便是鄭府的花園,花園邊上小路岔開,鄭福毓和鄭福柔的院子,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南邊與北邊的院子相差不大,修葺都是同等地十分精緻,府里的兩個姑娘,所用皆是同等的,在吃穿上頭,兩位姑娘不分嫡庶,但是,這嫡庶是眾人都知的,北邊的院子固然再好,也好不過南邊去。過了院子,走北邊的一道路,不過一刻鐘的時候便能看見煙雲閣了。
守在外面的丫鬟一見是三姑娘,連忙欠身行禮。
&來看二姐姐,莫非還要通傳一聲?」少女笑的明艷,目色柔和,讓守在外頭的兩個小丫鬟心中一顫。
三姑娘自出生以來來過煙雲閣的次數,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府裏頭誰不知道兩位姑娘不合?小丫鬟不敢說什麼,連忙請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