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天氣炎熱,鄭福毓除了去給老夫人父親母親請安之外,便窩在放了冰鎮子的房裏。
青柳端着冰了的銀耳湯進來時,正見姑娘躺在美人榻上,一身淡粉色蠶絲綾羅十分貼合她的腰身,鬢上簡簡單單地插了兩隻白玉蘭簪子,但是配上姑娘明艷動人的面容,卻是十分地相配。
她走進幾步,請說說道:「姑娘,銀耳湯來了。」
少女微微揮了揮手,慵懶姿態一覽無遺。
青柳輕手輕腳地將銀耳湯放置在了桌上,然後拿起了桌上繡百花圖的團扇給姑娘輕輕打着扇子。
這幾日又熱了些,國公爺素來疼女兒,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支玉枕,說是冬暖夏涼,不過自從國公爺送了這玉枕過來,姑娘這幾日夜裏確實睡得好多了,夜裏也沒叫她和青陵幾個輪流打扇子了。
自外間傳來響動,只聽見幾個丫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夫人」便沒了聲響。
鄭福毓本就是假寐,嗑了眼睛想事情,此刻一聽到外間丫鬟那聲「夫人」便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由青柳扶了起來。
今兒尤氏梳着簡單的隨雲鬢,鬢上帶着暖玉嵌紅寶石的如意玉釵,耳垂上戴海棠花紋金耳墜,襯得尤氏嬌艷明媚,她不過三十多歲,即便是生養了三哥孩子,此刻看起來卻如少女般嬌美,而鄭福毓,正好隨了尤氏,小小年紀,也看的出日後她的姿容無雙。
&鄭福毓喚了一聲,便過去拉尤氏的手在金檀木雕牡丹描金花紋的榻上坐下,然後看了看窗邊,「娘,這般熱的天,您怎麼過來了。」
女兒倚在懷裏撒嬌,尤氏笑了笑,伸手颳了刮女兒的鼻尖,「來看看我們毓姐兒。」
那日女兒在佛安寺暈倒,是因為淋了雨,又燒了一回,雖然已經調理了,大夫也說無事,但是她這個做娘的依然是放心不下,想着自己來瞧才放的下心,「這幾日可有什麼不爽利,若是有的話要及時知會。」
&我曉得了,女兒身子哪有那般弱了。」鄭福毓撒嬌道,「聽聞二姐姐病了,父親也去瞧了,女兒還沒去呢。」
一提起煙雲閣,尤氏美目沉了沉,但又很快恢復過來,「她是個身子弱的。」
一句話淡淡然,鄭福毓自然也是知曉的,國公府籠統就三位姑娘,大姑娘已經成親了,如今府里剩下了鄭福柔和她兩位姑娘,身份不必對比,嫡出的自然是比庶出的要珍貴許多,國公府女孩兒難求,自然是比一般人家還要嬌養女孩兒,兩個女孩兒都已經到了十二,已經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國公府女兒少,多留兩年也不為過。
&姐生來身子羸弱,這些年都是藥罐里泡大的。」說的不好聽的話,若是生在窮苦人家裏,鄭福柔哪能活到現在來?「二叔送來的西洋參,補身子可是好藥材,我已經叫青陵送去了。」
尤氏自然是清楚的,老太爺病重,前幾年夫君襲了爵,這國公府的擔子壓在夫君的肩上,她也理所應當地成了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但是,老夫人還在,柳姨娘是老夫人的外侄女,在老夫人身邊養過幾年,老夫人沒有女兒,是將柳姨娘當女兒待的,如若不是柳姨娘的身份不夠,只怕這國公府的夫人就是柳姨娘了,老夫人雖然疼鄭福毓,因為鄭福毓是個姑娘,又是個嫡出的,但是老夫人也疼柳姨娘所出的鄭福柔,再加上柳姨娘所出的三公子養在老夫人的膝下,府里的人都也清楚,老夫人是在提拔柳姨娘。
&呀。」尤氏拍了拍女兒的手,心中悵然,從女兒呱呱墜地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已經十二年了,日子過得真快,她又憶起當年柳姨娘生鄭琦毓那時,夫君的欣喜和府里上下的疼愛,夫君不是一回兩回說他想要個女兒,後來她真的生了個女兒,那個女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是生養女兒,卻比兒子要難養的多,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對女人不公正的。
這廂,柳姨娘正在給鄭福柔餵藥,她今日穿的一身牡丹繡金的錦繡裙,襯她腰身的玲瓏身段,頭上戴的是紅珊瑚嵌藍寶石的珠花,配着白玉金簪,耳垂戴着一對墨綠色描金紋的耳墜,極襯她嫩白如玉的肌膚,只是那張嬌美的面龐,一邊紅腫不堪,那雙美目也噙滿了水霧。
今日國公爺因為三公子的事兒,掌握了柳姨娘,國公爺武將出身,下手自是沒個輕重,再加上柳姨娘是未吃過什麼苦的嬌娘子,這一巴掌下來,頓
5.第五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