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命的大病啊!
「你們都出去,讓老夫靜一靜,細細診斷。」孫思邈不動聲色的說。
裴行儉站起來,渾身甲冑一陣亂晃,這傢伙正在操練騎兵,聽着蕭蘭陵暈了,直接帶着一隊馬隊,『拉練』到了蕭家門口,算起來,是個擅離職守的罪過。
「老神仙,到底怎麼回事,修齊雖沒練過武,這身子骨也不算孱弱,怎的說病就病了!這其中必有古怪!」裴行儉沉聲問。
「還不是給你那後任氣的,先抓人,再坑人,缺了大德了。」蕭守道氣呼呼的瞪了裴行儉一眼。
屁股決定腦袋,估計長孫詮知道蕭庭和李嬋兒的關係之後,同樣破口大罵蕭庭缺了大德。
那邊牛老漢可不管到底是誰缺德,神情沮喪,老淚縱橫的,「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爵爺是天上的星君,菩薩千千萬萬保佑,咱蕭家的頂樑柱可不能塌了啊!」
「牛爺爺你說什麼呢。」
蕭淑慎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此時竟然顯得出乎意料的冷靜。她沖牛老漢搖搖頭,然後走到蕭守道和裴行儉跟前,施施然一拜,輕聲道:「兩位兄長,咱們還是聽老神仙的話,先出去等着吧。」
蕭守道和裴行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點頭,蕭守道拉着蕭淑慎的手,摸摸她的腦袋,輕聲道:「走,咱們一起出去等。」
幾個人先後離開,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
眾人在院子裏等了約莫有兩柱香的時間,門帘子一挑,孫思邈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幾個人一下子把孫思邈圍在中間。
孫思邈長長的嘆了口氣:「修齊這孩子,不容易啊,哎,都是命數,強求不得……」說完,也不說到底是什麼病,一邊搖頭,一邊自顧自的朝外走,只留下一句:牛管家每日辰時來我府上取藥。
孫思邈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不知道他那句『命數,強求不得』給剩下的人帶來多大的震撼。
牛老漢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目瞪口呆。
蕭淑慎不動聲色的退到牆角,小手按在了腰上的匕首上。
裴行儉面青如鐵,轉頭望向長安縣衙的方向,一雙眸子漸漸的眯了起來,他按着刀柄,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蕭守道稍稍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從後面跟了上去,小聲道:「算我一個,毆打朝廷官員罪過可不小,咱兩一塊上,算是和修齊同甘共苦了。」
「誰說我要去打長孫詮了?胡鬧!」
裴行儉哼了一聲,徑直走到蕭淑慎跟前,蹲下來,指指蕭淑慎腰上插着的那把匕首:「丫頭,你那小刀子,給我保管兩天,成不成?」
蕭淑慎慘笑了一下:「兄長放心,我得看着我哥,他要真是不在了,我得先給他披麻送終,才能再跟着他走。」
要是蕭淑慎現在哭的呼天喊地,裴行儉反而不會太上心,可這丫頭語氣平靜的讓人從心底里就冒出一股子涼氣,這是已經有了死志。
裴行儉腦門上青筋猛地一跳,不等蕭淑慎反應過來,他忽然閃電般出手,在蕭淑慎的脖子上切了一記。
蕭淑慎嚶嚀一聲,身子發軟,被打暈了過去。
眾人都是一愣,熊二哐當一下就把腰刀抽了出來,手腕一抖帶出一片雪亮的刀光,刀尖指着裴行儉的鼻子:「姓裴的,你找死!」
裴行儉只當沒看見熊二的腰刀,打了個橫把蕭淑慎抱住,一手從她腰上解下匕首,隨手拋給熊二,然後衝着院子裏的人掃視了一圈。
「都聽好了,你家爵爺死不了,要是他醒過來,瞧見這丫頭出事了,那才是真要了他的命。這丫頭性子太烈,跟她說不通,熊二,你拿根繩子,給這丫頭捆了,好歹等你家爵爺醒來再說。家裏的事,牛管家多操勞;外面的事,守道你是大總管,靠你照料了。」
說完之後,裴行儉把蕭淑慎遞給熊二,然後繼續大步朝外走去。
「你這又要去哪?」蕭守道追問。
裴行儉頭也不回道:「長安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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