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好,三、二、一,開始!」婁曄聲音里透着掩飾不住的興奮,這讓關東極為鄙視。
這貨的文青病已經到晚期了,他堅信世間有真正的愛情,但這種愛情極易被打碎,所以真愛的男女從來都沒有好結果。這就是他的理念,並且他要把自己的理念貫穿到電影中去。
牡丹的父親靠走私酒發了財,離婚之後,他只喜歡兩樣東西,酒和女人,每當有女人來的時候,他就會把牡丹送到她姑姑家。
沉重的舊木門一開,剛剛放學回家的牡丹又走了出來,和父親新找的那個女人擦身而過。
扮演牡丹的周訊梳着兩個辮子,穿着件紫紅色的運動衣,說她是高中生,估計都有人持懷疑態度,因為她看起來太小了。
剛回家就被趕出家門,任誰都不會高興,所以當牡丹看到騎着摩托車的馬達時,目光是挑釁的。
關東扮演的馬達一臉的麻木,相當不善解人意,這讓少女有些無奈,兩人出現了短暫的對峙,然後麻木的關東問道:「怎麼啦?」
周訊翻了翻大眼睛,然後很孩子氣的端了下肩,一臉不滿的看着關東說道:「你讓我上哪坐?」
在這過程中,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女,竭力讓自己顯得像一個大人,同時她也覺得自己確實很成熟,一些簡單的肢體語言,再加上恰如其分的面部表情,周訊把這種感覺表達淋漓盡致。
但在送貨的馬達眼裏,牡丹就是個客戶,是個還沒完全長成的小女孩。所以他根本無視少女的任何表現,看了眼後邊,見牡丹沒有反應,於是說道:「要不你坐前面?」
牡丹很不高興,因為她沒能引起對方的重視,此時的她特想和人說說話,好排解一下被父親趕出家門的憂傷,可這個像木頭一樣的送貨工卻讓她很是失望,於是她意興闌珊的說道:「我還是坐後邊吧。」
馬達才不管你坐哪,他只想快點把人送到地兒,然後拿錢走人。
「把衣服拉上。」口氣完全是大人對孩子的關心。
整理完前面的東西,扭頭一看偏坐着的牡丹,馬達終於有了一絲情緒上的變化,他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樣坐不行的。」
周訊對他極度不滿,你和我聊聊天能死啊?!
於是很賭氣的接過頭盔,一條腿從關東頭頂飛過,跨坐在了後座上。
關東完全無視,只要你聽話了就好,隨便你怎麼看我。
然後,摩托車緩緩駛出鏡頭。
在這個過程中,一直盯着監視器的婁曄,笑得滿臉褶子像菊花綻放一樣。
這特麼簡單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珍寶啊!
一個也就罷了,兩個都這麼出色,這簡單是不讓我活嗎。
他現在也體會到了管滸說的那種感覺,就是沒他這個導演什麼事兒了,他只管喊過就可以。
同時他覺得自己賦予兩個演員極大的自由度正確無比。開拍着,他就對兩人說過:「做什麼動作,說什麼台詞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們能準確表達那種感覺,感覺懂嗎?」
而這兩個演員都表現太成功了,成功到如果不是怕驚動兩人,婁曄非得摔點啥不可,因為如果不這樣,那就無法宣洩出他心中的那種亢奮。
「好,過!太棒了!下一場!」婁曄覺得要照這樣拍,估計一個月就能完事。
關東回頭看了一眼周訊,周訊斜他一眼,別過臉去。
關東忽然若有所悟。他以前雖然沒接觸過周訊,但據他了解,周訊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生,要不怎麼叫迅哥呢。
她在飛機上氣憤應該是真的,因為自己的歌戳到了她心裏的痛處,但一直不理自己,那就有點過份了,這時他才醒悟道,別迅哥就是為了這場戲在培養感覺吧?
關東越想越對,不由的回頭笑笑說道:「訊哥,你是這個。」說着話,豎起了大拇指。
讓他這麼一搞,周訊再也崩不住了,捶了他一下,笑靨如花的說道:「討厭,你這樣,讓我一會兒還怎麼演。」
「老戲骨了,那還不是毛毛雨。」關東調笑道。
他覺得和周訊演戲是真舒服,真過癮,她能很默契很自然的把你帶到應有的節奏里,他覺得剛才的自己完全是超發揮,但一點也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