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經委指示方面的一個舉措了。」
胡蘊石這話,未免就有些誅心了。他已經預設了前提,那就是徐新坤明天肯定是要出醜的,他介紹的所謂經驗,只能算是拋磚引玉的那塊磚,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省廳丟不起取消會議這個臉,所以只能用徐新坤的臉來祭旗。明天等他胡說八道完了,各家企業一起來挑錯,就算是一次研討活動了。以後寫簡報的時候,只要用點春秋筆法,這件壞事還是能夠變成好事的。
「好,那就這樣定了。」李惠東一錘定音,「新坤同志,你抓緊時間做些準備,明天的經驗介紹,務必要做到言之有物,哪怕有幾個亮點也是好的。」
「明白,李廳長,你放心吧。」徐新坤拍着胸脯保證道。
李惠東又轉向賀永新,說道:「老賀……唉,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再找你談吧。」
李惠東這話,明顯就帶着一些失望和不悅了。誰都能想到,在這個時候,如果賀永新出來救場,無論如何都是比徐新坤更合適的,即便最終的結果還是丟人現眼,至少會比徐新坤丟得少一點、現得少一點。可賀永新卻堅決地拒絕了李惠東的安排,這就難免讓李惠東對他有看法了。關鍵時候你不能頂上,領導還能重視你嗎?
賀永新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把李惠東給得罪了,但他只能選擇這個結果。這件事是徐新坤刨的坑,賀永新如果挺身而出,就會被埋在這坑裏,而徐新坤卻可以脫身。現在賀永新拒絕出場,逼着徐新坤自己去填坑,那麼徐新坤最終必然是爬不出來的。只要徐新坤栽了,新民廠就還是他賀永新的天下,要修復和李惠東的關係,又有何難?
一個會開下來,所有的人臉色都很不好看,倒是徐新坤這個始作俑者有些後知後覺的樣子,還笑着和各位領導打招呼,盛情邀請他們去小食堂用餐。甚至面對已經明確與自己開戰的賀永新,徐新坤的態度也是溫和的,弄得賀永新都有些懷疑徐新坤的智商了。
「老賀,這個徐新坤是怎麼回事?」
吃過飯之後,領導們各自回房間休息,胡蘊石把賀永新叫到自己的房間,一邊喝茶,一邊聊起了今天會上的情況。
「我也有些吃不准啊,照理說,老徐不會這麼傻呀,明知是個坑,他還往裏跳?」賀永新道。
「也有可能他把這事想簡單了吧?」胡蘊石分析道,「他以為自己讀了幾本質量管理的書,會背幾個詞,明天就可以對付過去了。他也不想想,省廳把新民廠作為典型推出來,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們呢。別說你們根本就沒準備,就算真的做了點工作,也經不起這麼多人挑剔。等到明天大家都鬧起來的時候,他徐新坤就知道啥叫難平眾怒了。」
「你覺得李廳長會怎麼處理?」賀永新問道。
「只能是揮淚斬馬謖了,否則不能服眾啊。」胡蘊石道。
賀永新冷笑道:「這個徐新坤也真是昏頭了,他以為能用這一手把我壓下去,倒沒想到成了他自己的一個繩套。虛報成績,外行領導內行,這幾條擱在他身上,估計他就得滾蛋了吧?」
「你呀,總是不能容人。」胡蘊石道,「徐新坤也算是個有點本事的人,你怎麼就不能和他好好共事呢?」
「他太乍乎了。」賀永新道,「如果他老老實實地管他自己那攤子事,別插手生產,我也不會和他爭什麼。我老賀又不想當書記,誰當書記關我什麼事?可他非要搞什麼嚴格管理,提了一大堆不着調的要求,這一次更是自己捅了個大漏子,我有什麼辦法?」
「這一次的事情,李廳長對你也有看法了,你要注意。」胡蘊石提醒道。
賀永新嘆道:「是啊,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這是難免的事情。都怪這個姓徐的,好端端惹出這麼一件事情來。」
「老賀,我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你覺得徐新坤這麼鎮定,是不是藏着什麼後招啊?」胡蘊石說道。
「什麼後招?」賀永新不屑地說道,「他也就是有個跟班,是生產科的余淳安,倒是有點本事的,沒準給他支了點招,所以他覺得自己還算是懂一點了。其實,余淳安對全面質量管理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多,半瓶子醋的本事,再教給徐新坤,就更不靠譜了?說穿了,就是徐新坤根本不知道工業生產是怎麼回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