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不可能代表整個河東裴氏,而河東裴氏的主支乃是中眷裴,裴行儉的那一支
況且就算整個河東裴氏站在一處反對房俊又能如何?那可是連關隴、山東、江南各大門閥都不放在眼內的人物。
裴炎道:「縱然房二氣焰囂張,可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若是任由欺凌,哪裏還有容身之處?」
他雖然剛及舞象之年,卻已經完婚,妻子出身彭城劉氏,潭州都督劉德敏之女,前刑部尚書劉德威侄女
妻族與房俊之恩怨已經頗多,如今又加上自家與房俊之齷蹉,血氣方剛的裴炎豈能忍受?
裴大同問道:「你待如何?」
房俊囂張跋扈,當場將二弟裴翼拿下,若是交由刑部或者京兆府還好說,總能尋到人脈打點一二,可人被解送「百騎司」,當真是一籌莫展。
裴炎道:「父親不必擔心,房二就算再是權傾朝野,總不能一手遮天吧?我這就前去御史台,於御史大夫面前告他一狀,無論如何要將二叔解救出來!再不行,就去承天門前叩闕鳴冤,定要討還公道!」
「百騎司」那是什麼地方?雖然對外宣稱只負責京畿地區安穩以及對外軍事情報,但實際上卻是皇帝維繫皇權的「鷹犬爪牙」,最擅長刑訊逼供,若是裴翼在三木之下被逼的按照房俊之意供認一些子虛烏有之事,整個「洗馬裴」都要被牽連進去,闔家遭殃。
裴大同也只能無奈認可,他之前不過是區區一個折衝府校尉,現在更因傷賦閒在家,對於此等朝堂風波又能有什麼辦法?
好在自家兒子素來聰慧伶俐極有主見,索性交由他一手去辦,任何後果全家承擔便是。
裴炎抵達御史台之時,已經接近申時,尋常衙門已經下值,但是御史台這種衙門整日裏接收舉報、審辦案件、彈劾官員等等事務無盡無休,只要不是休沐之日,往往要到酉時皇城落鎖之時才會下值。
來到門口遞上名帖,言明有要事求見御史大夫。
門口的官吏見到名帖上「裴炎」之名,便客氣的讓他稍等,而後入內通稟。裴炎就讀於「弘文館」,受到當朝數位大儒的褒獎推崇,名氣很大,這樣的人跑來御史台告狀,官吏自然不敢怠慢
未幾,官吏返回請裴炎入內,御史大夫果然予以接見。
裴炎隨着書吏入內,沒有進入正堂,而是左拐之後路過一間間燈火明亮的房間,至東側最後一間值房前止步,書吏笑道:「上官特意叮囑郎君來後無需通傳,可即刻入內。」
裴炎年級雖輕,卻也不是沒見識的毛頭小子,平日在弘文館往來皆官員、勛貴,閱歷不淺,躬身施禮相謝,而後整理衣冠,昂然邁步進入值房。
此時天色依然接近全黑,值房內燃着燈燭,一人正在對着門口的書案上埋首案牘,案頭高高一大摞奏疏、公文,便是旁邊的地上也擺放着一垛一垛,使得整間值房仿佛都堆放在文山案海之中。
裴炎前行幾步,距離書案三步處停下,一揖及地,恭聲道:「弘文館學子裴炎,見過上官。」
「哦,」
書案之後的劉祥道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應了一聲,而後重新埋首案牘。
裴炎未曾聽聞叫起之言,只能保持躬身作揖的姿態,好半晌之後腰酸手麻,正猶豫着是是否劉祥道忘了自己,而自己是出言提醒一聲為好,還是乾脆直接起身合適
劉祥道這時才放下毛筆,拿起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涼茶,聲音略帶疲憊:「說說吧,不在弘文館好生讀書,跑到此地作甚?」
裴炎自懷中掏出一份事先寫好的狀紙,雙手呈遞案頭,沉聲道:「叔父乃工部官員裴翼,被越國公房俊無端遷怒,押送『百騎司』欲以酷刑加以陷害,在下只能前來此處,希望上官能夠不畏強權、秉公執法。」
言罷,有些忐忑的看着書案之後的劉祥道。
他知道房俊權柄通天、威名赫赫,等閒無人敢去招惹,即便明知其作奸犯科、褻瀆律法,下級司法機構怕是也很難維繫公正,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御史台,希望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能夠彰顯公正。
劉祥道喝着茶水,接過狀紙一目十行的看完,而後隨意丟在桌案上,淡然道:「按大唐律例,一下告上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美好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