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李勣說話雖然難聽,但也的確是事實,便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房俊看向李治,問道:「可曾通知太子殿下」
李治頷首,道:「自然,本王聽聞父皇暈厥,趕到宮內第一時間便通知諸位親王,而後才是朝中大臣。」
房俊不解:「那太子殿下為何此刻仍然未至」
李治不滿,盯着房俊道:「越國公之意,可是懷疑本王假公濟私,向太子哥哥隱瞞消息」
殿上諸人沉默相對。
按說,陛下驟然暈厥,顯然身體問題極大,醒不過來的可能的確是存在的。這個時候對儲位志在必得的晉王殿下故意向太子隱瞞消息,一旦陛下出現意外之後開始爭儲,也不是沒可能。
但這種事除非是太子或晉王任何爭儲一方的死黨,旁人即便站隊,也不可能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太過忌諱……
房俊搖頭,道:「微臣沒這麼說,殿下自然兄友弟恭、光風霽月,但麾下難免有些人私隱齷蹉、曲意逢迎,暗地裏以下作之手段逐天下之寶器。倒也說不上對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長此以往,必將殿下之名聲玷污得一塌糊塗,還望殿下時刻警醒,勿要被奸佞所乘,致使一世英名盡喪。」
這話打擊面太大,包括蕭瑀在內幾乎所有支持晉王的人都面色難看。
任誰也不想背負一個奸佞之名日後被載入史冊之中……
李治心中怒火愈熾,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退縮半步,必須替麾下擁躉張目,否則對於自己威望之打擊甚大。
正欲反唇相譏,忽然內侍總管王德自外頭快步而入:「太子殿下到了!」
隨即,一身常服、面容焦急的李承乾隨即進入,先是目光張望一圈,繼而顫聲道:「父皇眼下狀況如何」
殿內眾人齊齊起身,見禮。
李承乾忙回禮:「諸位不必多禮。」
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李泰、李治身邊,握住兩個弟弟的手,目光之中滿是焦急:「父皇怎樣了」
李治瞬間紅了眼圈,哽噎道:「御醫正在內堂診治,但尚未甦醒……」
李泰也道:「情況緊急,待御醫出來之後才知。」
李承乾聞言,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眾人好一頓勸慰,方才止住眼淚與李泰、李治坐在椅子上,神情依舊悲戚焦急……
蕭瑀頓了頓,問道:「殿下於大慈恩寺內為文德皇后祈福,按理距離太極宮並不遠,為何更遠的魏王殿下已經到了好一會兒,殿下卻晚了一步可是有人故意拖延時間前去通知若是如此,當治其死罪!」
殿內眾人目光複雜,這話聽上去好像呼應方才房俊之言,懷疑晉王故意拖延消息不予告知,但更深一層,卻是故意點出如今的太子殿下已經不是當初受命監國之時的皇儲,已然淡出帝國權力核心之外,連陛下暈厥這等天大之事,都是後知後覺……
這對於太子聲望之打擊尤其巨大。
至於晉王也有拖延通知消息之嫌疑……實在是太多藉口可以轉圜遮掩了。
果不其然,蕭瑀話聲剛落,李治已經氣憤道:「必然是王瘦石這個閹豎暗藏機心、狗膽包天,故意拖延通知太子哥哥,簡直該死!太子哥哥放心,待到父皇醒來,吾定然向父皇狠狠告他一狀,決不輕饒!」
幾位大臣扯了扯嘴角,目光有些玩味。
才發現素來溫潤和善的晉王殿下居然也是一個腹黑……若是連王瘦石這樣陛下身邊的內侍都故意給太子使壞,豈不更說明太子地位驟減、愈發比不得晉王
這個時候,大家目光反倒聚集到李泰身上,相對於晉王才思敏捷、咄咄逼人,太子身負大義、皇儲之名,這位素來名聲響亮的魏王殿下顯得過於沉寂,好似完全落後……
然而李泰又豈是省油的燈
面對兩個兄弟唇槍舌劍、相持不下,他一言不發,滿臉悲戚的扭頭看着內堂門口,直到看見有人自內堂出來,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先是悲呼一聲「父皇」,待到看清乃是幾名御醫,忙上前握住御醫的手,焦急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幾位御醫,父皇如何了」
殿內眾人急忙起身圍攏過去,一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