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心霍霍跳動,嘴唇乾涸。
唐人都這麼有錢的嗎這枚玉佩與那一些絲綢的價值幾乎相等,還有那麼多的瓷器,居然還要再加一倍……
「你等着我!」
阿普杜拉再也按耐不住對財富的渴望,將那枚玉佩揣進懷裏,起身便小跑着出了食舍,徑自去尋他那個擔任守城將軍的兄弟。
食舍里,親隨有些擔心的說道:「公子,那玉佩價值不菲,若是此人心存貪念,據為已有之後卻不肯辦事……」
長孫濬擺了擺手,嘆氣道:「一枚玉佩而已,就算是十車絲綢十塊玉佩,又算個甚這鬼地方屎尿熏天骯髒貧窮,就連吃的東西都難以下咽,還有這酒,嘖嘖……我是一天都不願意多待。就讓這個阿普杜拉試試吧,若是不行,咱們再找別的門路便是。胡人視財如命,咱們那麼多的絲綢和瓷器,總有人能夠牽上線的。」
親隨自然不敢多說。
這位公子平日裏養尊處優,此番萬里跋涉來到大馬士革,一路上遭的罪怕是早就受夠了,若非擔憂家主的懲罰,顧及半路就扭頭回去了……此刻既然已經到了大馬士革,捨棄多少錢財都無所謂,只要將任務辦好,那就算是功德圓滿。
返回住處,長孫濬嫌棄的將充滿了古怪味道的被褥都給扔到地上,裹着自己從秦長庚那裏帶走的毛氈躺在床榻之上,好在親隨們尋來一些木柴在壁爐里點燃,否則能將他給凍死……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瞅瞅外頭天色微黑,渾身不得勁。
沒有青鹽漱口,沒有清水濯洗,沒有丫鬟梳頭……正在長孫公子扒拉着自己的頭髮抓虱子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敲門之後進來,正是去而復返的阿普杜拉。
長孫濬精神一振,問道:「如何」
阿普杜拉一臉難色,嘆息一聲,道:「我那兄弟說了,此事非同尋常,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他想與您見一面。」
這種話長孫濬整日裏聽過無數次,前頭所有的一切都不必在意,只要關注最後一句就行了。
若是不可能,為何還要與自己見一面
長孫濬瞬即起身,披上皮裘,道:「頭前帶路。」
只要能夠見到穆阿維葉完成父親交待的任務,現在他什麼代價都願意出,只求趕緊回返長安,離開這個該死的大馬士革……
阿普杜拉心中一喜,見到長孫濬的神情愈發放心,你只要着急就好,只要着急,就得由着我們敲上一筆狠的……
城中一處宅院內,長孫濬見到了那位據說是阿普杜拉兄弟的守城將軍,阿茲米。
阿茲米三十左右年歲,一臉虬髯盤曲滋生,臉上油膩膩的好似半年不洗一次臉,頭髮用白巾包裹,那白斤已經髒的變成了淡黃色……
雖然形象差了一些,但是坐在案幾後面背脊挺直,兩隻銅鈴也似的牛眼光芒閃爍,倒也有幾分統兵將軍的氣勢。
長孫濬進了屋子,鞠躬施禮:「在下大唐使者,因半路丟失國書印信無法覲見哈里發陛下,故而懇請將軍幫助。事成之後,必有重禮酬謝。」
阿茲米嗯了一聲,開口道:「阿普杜拉已經說了你的處境,我心中知曉,請坐。」
一開口,下了長孫濬一跳。
這位大馬士革的將軍居然說了一口流利的漢話,雖然口音如同阿普杜拉一般怪異,但的的確確聽得懂。
送了幾口氣,長孫濬坦然坐在阿茲米對面。
阿茲米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長孫濬,也不說話,直將長孫濬看得心裏發毛,忽聽阿茲米說道:「今早有一隊漢商在城外五十里處的沙丘被人劫殺,且放火將屍體付之一炬……是你做的吧劫殺商賈、殺人越貨,在大馬士革,這是死罪,必將處以絞刑!」
長孫濬嚇得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