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呷着茶水,隨口說道:「每年幾十萬貫是有的。」
房俊一愣,還以為老爹不明白這其中巨大的利潤呢,不由更加好奇:「那您怎麼還要白白的送人」
「什麼叫白白的送人」
房玄齡放下茶杯,斥喝道:「那是送給陛下,送給朝廷,吾房家深受皇恩、榮耀一時,自當以繁榮大唐為己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拋頭顱灑熱血尚且不皺一絲眉頭,何況身外之物」
房俊無語,趕緊打斷老爹的熱血演講:「停停停!說點我能聽懂的。」
房玄齡哼了一聲,沉聲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這個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懂。那玻璃之利實在太過龐大,你可知朝中多少人看着眼熱雖說有我在,倒也不怕那些人什麼,但是要知道,富可敵國這個詞,說起來挺霸氣,但是扣在腦袋上,那就是天大的危機!」
房俊悚然一驚,房玄齡此言,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傳奇一般的名字——沈萬三!
人家可是真正的富可敵國,錢多的即便老朱想要修建皇城都得藉助與他,真是榮耀一時、天下皆知,可結局呢
慘到不能再慘!
何也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這樣一個集權達到巔峰的時代,個人的財富、性命沒有的一絲一毫的保障,你還賺那麼多錢,不是就等着人家上門來割羊毛麼
如此一來,將這玻璃換取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還真就不虧。
但是……
「那您也不能傻傻的都獻出去了啊,好歹咱自家留一點……」
房俊扼腕嘆息,怪罪老爹太實誠,起碼講講條件,留下個百分之一二的股份也好啊。
房玄齡大怒:「錢錢錢!就知道錢,我說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混蛋咋就掉錢眼裏了呢那些銅臭之物,只會消磨人的志向、侵蝕掉上進的動力,要之何用」
這話說得,真是志存高潔啊……
房俊翻個白眼,譏諷道:「呵呵,說得真好聽,前些時日,大哥去嫂子娘家祝壽,可是連點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來……」
房玄齡老臉一紅,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朝廷里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尤其是冬天這場大雪,把他弄得是焦頭爛額,哪裏有精力顧及家裏這點小事
想要罵幾句這個不給自己面子的混蛋,卻見房俊從懷裏掏出一份奏摺,不由奇道:「你寫奏摺幹什麼」
房俊現在連個官身都沒有,自是沒有上奏的權力。
房俊簡單的將青州吳家的事情一說,把個房玄齡氣得啊,頭髮都豎起來了,站起身就是一腳狠狠的踹過去,大罵道:「如此重要之事,不立即呈於陛下,你居然敢揣在懷裏坐這兒喝茶貽誤軍機之罪,砍你腦袋都是輕的!趕緊的給老子送進宮裏去!」
房俊被踹了一腳,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心說這跟軍機有個毛的關係不過看到老爹神色焦急,不由得也慎重起來,趕緊一溜煙兒跑出去,讓家僕套了車,向宮裏趕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父子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