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繁盛的山嶺地帶,一條蜿蜒的盤山公路環繞在山嶺之上,不過三四米寬的公路兩側長滿了茂盛的草木,幾乎都將排水渠給遮掩了。
這條次級公路位於偏僻之地,將一個小城鎮和東京都地區連接起來,平時很少有車經過,更不必說是行人了,可是今天這條馬路上卻有着一個人在踉踉蹌蹌的行走着。身上的黑色風衣髒兮兮的滿是油膩和泥土,下擺還沾染上不少的草屑,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溝呂木真也步伐蹣跚的走在這條彎彎曲曲的公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是這麼機械的走着罷了,腦海裏面的記憶到現在還有些混亂。
他的清晰記憶大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最近這一頓記憶卻是無比的零碎,幾乎連不起來,就好像是被砸碎了的木板一樣,無論怎麼拼湊,總會出現缺失的部分。
不過這零碎的記憶碎片卻讓溝呂木真也大致了解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只能用一個詞彙來形容那就是無惡不作。記憶中他是不想死、畏懼死亡,所以在力量的誘惑下投身到黑暗之中,可是在那之後記憶中他的性情大變,甚至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斷的用各種方式方法來激發人心中的憤怒和畏懼,將一個個幸福的人生摧毀掉,然後盡情的欣賞着他們的痛苦和憤怒,那樣子讓溝呂木真也自己都感到害怕,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感覺就好像是縱的木偶一樣,哪怕是思維都被控制着,覺得自己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主動去做,費盡心思的也要達到目的。
「我的人生是縱着的嗎?」溝呂木真也停下腳步,身體瑟縮着蹲了下去,髒兮兮的臉上帶着恐懼,雙目極其不安的看着四周,感覺自己好像生活在楚門的世界裏面一般。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條盤山公路的邊緣處,左邊就是一個陡峭的斜坡,下方三米依舊是蜿蜒的公路,更遠處隱約可以看到那座小村鎮,一棟棟房屋坐落在一條條鄉村公路的兩側,村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村子四周是一座座高低不等的丘陵。
明明是無比美麗的山村美景,可是在溝呂木真也的眼中卻猶如虛幻的煙霧一般,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完全是設計好的。他甚至都在想着,他所看到的景色是不是只是一張圖片而已,他現在的思維是否真的是他這麼想的,又或者依舊是別人強加給他的只不過被他認為是自己的思維罷了。
一個個猜測縈繞在溝呂木真也的大腦中,讓他那本就混亂不堪的大腦更是不堪重負,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讓溝呂木真也不由得抬起雙手抱着腦袋,可是大腦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的減輕,反而越來越烈,腦海裏面一幅幅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飛快的划過,黑暗的世界之中突然泛起了赤紅色的y字型光芒,而後眼前一閃就變成了繁華的高樓大廈,然後就好像進入了記憶漩渦一樣。讓溝呂木真也有種大腦要爆開的感覺,不由得痛苦的喊出聲來。
「叔叔,你沒事吧?」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傳入了溝呂木真也的耳中,讓溝呂木真也不由得一怔,大腦的痛苦猶如潮水般退去,他慢慢的抬起頭來,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身上穿着校服背着一個紅書包,兩根麻花辮垂在兩邊,看起來很是可愛只是那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
溝呂木真也望着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孩,腦海里卻浮現出這個小女孩那滿臉幸福笑容的樣子,那笑容是多麼的開心和燦爛,讓人不由得受到感染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
可是現在這張稚嫩的小臉上的幸福笑容已經不見了,恐怕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了,那難以忘懷的恐怖記憶如影隨從,哪怕是表面上消除了記憶,可是午夜夢回時分依舊會突然想起那地獄般的場景。
「這是我做的嗎?」溝呂木真也臉上露出了悲色,低下頭去無顏面對這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原地站了一會後,將背後的書包拿在手中然後將書包打開來,拿出裏面的一個蘋果和一盒奶遞到了溝呂木真也的身前,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你一定餓了吧,這給你吃吧。」
「給我嗎?」溝呂木真也抬起頭來看着這個小女孩手中的東西,猶豫了半響才接了過來,這個小女孩重新背好書包沿着山路繼續朝着山上走去,這段路是一個上坡走起來很是艱難,可是這個小女孩卻一步步奮力往山上走着。
溝呂木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