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又是痛的,如此龐大的醫療費用全都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這幾年,她是真的吃苦了。
他站在窗外,兩隻手緊緊握成拳,心裏一遍一遍呼喚她的名字:思琪,等我回來。
他看到她和醫生說話,看到她皺眉,看到醫生給她銀行卡,於是明白,她已經沒有錢了。可是相比她的為難,他更介意的是那個年青醫生的目光。
如果他沒看錯,那目光充滿了愛慕,所幸她沒有接受醫生的幫助。可是在他走後這幾年,有多少男人打過她的主意?有沒有人找過她的麻煩?以前都是他替她遮風擋雨,沒有他的日子,她能保護好自己嗎?
他跟着她出去,一路跟到典當行,看她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撫弄那隻表,他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於是繞路從後門進去,和老闆打好商量,借老闆的手,給了她一百萬。一切都要合乎情理,不能引起她的懷疑。
今天是他最後一天跟着她。
儘管他一直小心翼翼,但她是那樣聰明,那樣敏銳,多少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今天,他一看她,她立刻就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目光。
儘管他易了妝,蘇思琪不一定會認出他,但女人的直覺有多厲害?他不敢嘗試。
當她托着腮,表情落寞,眼睛裏滿是思念的痛苦,他默默垂下眼,不敢再看她。
蘇思琪沒心思百~萬\小!說,把書放回原處,背着小包,走出了圖書館。
她離開一分鐘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也跟着離開了圖書館。
蘇思琪在街上遊蕩。雖然有風,但沐浴在冬日暖陽里,還是讓她的心情好了一點。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她想了想,橫過馬路往左邊去了。
沈孟青看着她走的方向,猜到她是去哪,他伸手招了部出租車,從女人身邊急馳過去。窗外,女人的身影象一株月季花,嬌艷的開在陽光里。
蘇思琪去了花店,以前經濟狀況好的時侯,她每次去看沈銘儒,會來這裏買一捧月季,因為來的次數多,花店的人都跟她成了朋友。
後來她沒錢了,買不起花了,偶然從這裏經過,見到花店外面的大桶里扔着不新鮮的花,其中就有月季,於是她彎腰在桶里撿了幾支,卻被走出來的店員看到,她很尷尬,但店員卻很驚喜,把她拖進店裏熱情的招待。
既然是朋友,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說父親的病情一直沒好,而她已經快付不起昂貴的醫療費,所以買不起花了。她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抱歉,卻讓店員們很感動。說以後不新鮮的月季都替她留着,任何時間都歡迎她過來。
所以今天,她走到那個十字路口,就想到了花店,如果運氣好,有剛扔掉的花,撿幾支回去插瓶也是好的。
周末的花店生意很好,蘇思琪在門口瞟了一眼,店員們都在忙碌,她不想打撓他們,便在外頭的大木桶里看了看,有一些發黃的配葉,玫瑰,康乃馨,百合,可是沒有月季。
她有些失望,直起腰來,正準備離開。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蘇小姐,你來了。」
蘇思琪一扭頭,立刻堆起笑容:「小黃,生意好嗎?」
「還行,進來吧,蘇小姐。」
「不找撓你們做事,我路過而已。」
小黃卻拖着她往店裏走:「上次我不是說給你留月季嗎?一直沒見你過來,都留了好大一捧了。」
她說的好大一捧實在出乎蘇思琪的意外,原以為是一堆半死不活的花,她還得再挑一挑,可是當小黃指給她看時,她簡直震撼了,那麼多的花,扎得整整齊齊,朵朵鮮花挨在一起象一張張笑臉,用淡藍色的包裝紙包裹着。
嬌艷的紅花配上淡色的藍紙,絕美無比。
蘇思琪半響才呼出一口氣來:「這是要扔掉的花?」
小黃很肯定的點頭,「每天都有,累積下來就有這麼多,好幾百朵呢。」
可是那些花哪裏不新鮮?有些含苞待放,有些半開,有些開得正艷,花枝挺、立,並沒有半分焉巴的樣了。
捧在懷裏,立刻聞到一股撲鼻的清香,那氣味讓她覺得親切,跟她以前種的那些月季一樣的香。
但她怎麼也不相信,這是即將要被扔掉的花。
可是好幾個店員都證實,這些花確實是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