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錦春的忙。
錦春也就提了水壺進了房,掀簾進前,就又轉身對着謙益笑:「崔大哥,好生坐坐。今日,你也頗辛苦。」錦春知道,謙益的毛驢兒還牽在院子外頭。錦春說走廊底下有她曬的一籮筐豆子,毛驢也累了一天兒了,該吃點東西。她說她分不出身來,就請崔大哥將那豆子拿去餵了毛驢吧。
謙益不想令錦春分神,也就點頭。
錦春進去後,謙益若有所思。他緩緩地從袖中,將錦春遞與他的手帕,又悄悄地拿了出來。他將手帕展開,看了下花紋。錦春擅長刺繡,她慣常用的手帕上,自然也繡上了幾朵燦爛如霞的桃花瓣。錦春的針法細膩,謙益看了便愛不釋手。
他將手帕又藏好了。這才去廊子底下找籮筐。
錦春善持家,這籮筐里晾曬的豆子,其實她打算用來熬製醬豆。謙益細心,見了這些豆子都乾乾淨淨,粒大顆圓的,就知道,這些豆子絕不是用來飼養牲畜的。
謙益就不忍心。
但聽着,小毛驢兒嘴裏已然一聲聲地叫喚起來,謙益想起毛驢的脖子上,還懸了一個小口袋,那口袋還有幾根胡蘿蔔。謙益便用手抓了一小把豆子,先給毛驢兒解解饞,然後又給它餵胡蘿蔔。
抬頭一看,月亮不知何時已經冉冉升空。今夜,繁星朗月,夜空裏氤氳着絲絲的涼風,雖是初夏季節,但此刻謙益一點也不感燥熱。
謙益回頭看着屋裏。錦春的臥房裏,已經點了燈了。
他知道,錦春手腳利落,很快就會給藥罐兒擦拭好。謙益就坐在廊下的石凳上,安心等錦春出來。
謙益知道,他這白天裏出去,一直到掌燈時分還未回去,伺墨和張慕古定然也焦急。
他知道,看時辰,自己的確該走了。但他就是想和錦春說說話兒。
臥房裏,錦春已經給藥罐兒換了藥,消了毒。藥罐兒的身子已經不大疼了。錦春就扶着她躺下。
藥罐兒的背疼,只能側臥。她睜着眼睛,幽幽地看着錦春,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可算圓滿了。」藥罐兒說她方可睡個安穩的覺了。她說知府大人和錦春就如她的再生父母。說叫她實在不配叫錦春姐姐。
藥罐兒又擔憂,馬氏還是不會放過她。
錦春聽了,一邊收拾,一邊就安慰:「你別擔心。就算這事還不算完,也不會怎樣。馬氏沒有憑據,她就不佔理。她不敢亂來的。」
錦春又說了一句,藥罐兒方安了點心。
錦春想着也不能讓謙益久等,就說她要去廚房煮點吃的。這天都黑了,崔大哥、藥罐兒和她自己,都還餓着肚子呢。
錦春做晚飯,那是極快。好些食材都是現成的。
她問藥罐兒要吃什麼?
藥罐兒說她什麼都吃。在馬氏那裏,能吃飽就不錯了,哪裏還敢挑三揀四?
錦春就嘆,說趕緊去熬紅棗蓮子粥。
錦春將門帘拉上,就出堂屋找謙益。
錦春看着謙益的背影。夜色更暗了。但夜空也很明亮。月亮的光輝照在地上,就和白天裏一樣。
謙益儘管是坐着的,但背依舊跟挺拔。清風拂過他的發梢,吹着他的衣衫輕微地飄動。在錦春眼裏,謙益一直就是完人。現在他這樣一動不動的,看着就像是那宣紙上畫的飄逸的畫像。
錦春就不說話了。她覺得,就這樣,靜靜地在謙益身後,默默地看着他,心裏也是喜悅的。
錦春看見院子的角落裏有螢火蟲。螢火蟲一簇簇的,已經飛到謙益的身邊了。謙益一下就站了起來,螢火蟲就聚集在他面前。
謙益沒有將螢火蟲趕走。
他回了頭,在忽明忽暗的光團中,謙益站直了身子,就看着錦春。
錦春倒有些被嚇了一跳。
「崔大哥……」她忽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錦春,你在我身後,怎麼不說話呢?」謙益就微笑。
「啊?崔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錦春張着口。一個螢火蟲撲閃過來,停到她的眼睫毛上,又飛走了。錦春就覺得眼睛有點癢。
「我當然知道。」
謙益告訴錦春,說她的腳步雖然輕,但他能感覺到。
一陣風拂來,吹的錦春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