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但是玻璃還是刺中了端木晉暘的眼睛,那一瞬間,端木晉暘眼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剩下微弱的光感,而隨着天色越來越黑,連微弱的光感也不見了。
男生宿舍又發生了奇怪的事/件,端木先生受了傷,那個學/生也被嚇得要死,全都送進了醫院。
端木晉暘的眼睛受傷很嚴重,立刻就被推走去急救了,他的雙眼流/血很多,襯衫全都染紅了,張九從來沒有這樣焦躁過,他在手術室門前一直走來走去,握着雙手,一刻也停不下來。
溫離跟在張九旁邊,有些擔心的看着張九,說:「九哥,你先休息一下。」
張九搖了搖頭,他根本坐不下來,心裏焦躁無比,他從沒這麼焦躁過,這麼憤怒過,萬一端木晉暘的眼睛看不見了怎麼辦,那怎麼辦?
張九越想越是焦躁,他的雙眼在昏暗的醫院走廊里,泛着幽綠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焦躁。
就在張九幾乎忍不住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端木晉暘打了麻藥,已經睡過去了,他的雙眼被包紮着,病床從裏面推出來,準備轉移到病房去。
張九趕緊衝過去,醫生說端木晉暘簡直就是奇蹟,眼睛出/血很多,但是應該不會失明,但是視力肯定會有所影響。
張九的心臟好不容易落下去,很快又提了起來,視力會被影響說的很模糊,醫生說要看病人的恢復,現在還不能準確的說。
端木晉暘被推進了病房裏,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讓把病人叫醒,給他說會兒話,等麻藥的勁兒過去,還要看看情況,不能讓病人一直睡。
張九叫了端木晉暘好幾聲,端木晉暘才從麻藥的勁兒里緩過來,非常困,但是他睜不開眼睛,雙眼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眼皮都動不了,眼珠子在眼眶裏一轉,就會感覺到難以忍受的刺痛。
麻藥的感覺過去了,刺痛越來越嚴重,端木晉暘只好閉着眼睛,保持眼睛不動。
張九坐在旁邊,雙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扣子,聲音很低落,說:「對不起。」
端木晉暘側了側頭,說:「張九?」
他說着,揚了揚手,把手心向上,似乎示意張九把手伸過去,張九知道端木晉暘現在看不見,就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放在端木晉暘手裏。
端木晉暘的手包裹/住張九的手,兩個人攥着,能感受到對方掌心裏傳來的氣息。
端木晉暘說:「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也不是你傷的我。」
張九沒說話,手掌有些打顫,說:「端木先生你放心,醫生說沒事,好好靜養就可以了。」
端木晉暘點了點頭,笑着說:「我想也是這樣。」
端木晉暘有些口渴,想要喝水,但是他現在身上還有麻藥,根本無法喝水,張九用棉簽沾了點水,給他擦了擦嘴唇,說:「麻藥還沒過,端木先生你先別睡,挺一會兒,藥勁過了再睡……那個,你不是想和我談談嗎?」
張九說完這句話,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臟跳得飛快,特別特別快。
溫離站在門口,聽他們說話,就默默的退了出去,然後給他們關上/門,去隔壁看了看還在住院的蒲紹安。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沒什麼,之後再談也行。」
張九睜大了眼睛,說:「為什麼?」
端木晉暘鬆開張九的手,突然說:「張九,我會失明嗎?」
張九立刻說:「不會,醫生說了肯定不會失明,只是……讓你好好休養,聽醫生的就沒事。」
端木晉暘笑了笑,說:「那要是和失明沒兩樣呢?」
張九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端木晉暘說:「等我眼睛好了,再談吧……我不想拖累你。」
張九一把攥/住他的手,聲音很嚴肅的說:「我想現在談。」
端木晉暘吃了一驚,笑了一聲,說:「那你說,我在聽。」
張九說完了又有些後悔,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但是可惜了端木晉暘現在看不見。
張九握着端木晉暘的手有些打顫,深吸了好幾口氣,說:「我……我……」
端木晉暘嘴角挑了挑,輕輕撥/開張九的手,說:「張九,別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