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經師寶」四字印記更放出強光,照在那道外來劍意之上。
然而外來劍意全無凝滯,又是威能發動,斬的卻不是諸多神通外相,而是虛空中,那塊剛有了新結構的第一層符印烙印。
砰地一聲,余慈前面幾個時辰的「作業」,瞬間毀於一旦。千萬符紋分形,又變成最初始狀態,散佈在心內虛空的外層區域。
余慈看得莫名奇妙,就是打散了又如何?要知這是在他心內虛空之中,心念隨生隨滅,只要前面的步驟記得清楚,頃刻間就能復現——便像這樣!
虛空中重新出現那完成了小半的符籙合形,與前面一般無二。可才現出片刻,那劍意又是一斬……
「有毛病啊!」
余慈先前覺得這劍意層次若淵之深,若海之闊,令人凜然生畏,現在立刻轉換目光,只覺得這劍意純粹就是個小孩兒置氣的玩意兒,難不成它攻入心內虛空,就是為了把他凝成的符籙打散掉?
三番五次地嘗試,回回都是如此,余慈又好氣又好笑,那道劍意也磨光了耐心,再一斬斬碎符籙之後,兇橫的劍意卻是倏化清光,直刺入中央核心符紋之中,下一刻,滿天符紋分形倏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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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兒!
園林中,文式非等人紛紛睜開眼睛,凝然四顧。地面在顫動,幅度越來越大,四通閣的廢墟看起來有再次垮塌的危險。
人們紛紛起身,這種情況下,能再潛心推演就叫有鬼了,更何況,他們在感應符印的時候,已經察覺到,遠方有着極大的變故發生。這種情況下,仍盤坐地上的余慈,就顯得非常突兀,看得出,他還在深層入定之中。
香奴伸手想叫醒他,沒等探到他肩膀,沉劍窟主人便發出一聲低喝:「他或是在最關鍵處,不要驚擾了他。」
「關鍵處又如何?破解第一層符印怕是輪不到咱們了吧。」
文式非語帶嘲諷,但臉色其實不太好看。像他這樣的人物,修為或許還未臻絕頂,表面上也能屈能伸,但胸中天生一股傲氣,卻是對誰也不服氣的。可現在的情況就是,遠方不知是誰,後發先至,嵌入第一層符印的核心層,轉換符文,吞吐元氣,竟有一舉破解之勢。
不只是那邊,觀眼前余慈的表現,對符印的研究怕也比他來得深入,這般事實,可是讓他不爽得很。
但更出乎他預料的,是沉劍窟主人的反應。這個活了上萬年的老傢伙,表現得非常從容安定,只道:「觀那人的動作,不是要將第一層符印毀去,而是要爭奪其主控權,以至控制整個劍仙秘境。這手段不可說是錯了,但在眼下,也太自不量力……都趴下!」
輕飄飄的一句話後,是凌厲的反擊。文式非等人眼前一花,沉劍窟主人竟是凝成了身形,便是只如鬼物般的虛影,也有遠超過他們層次的力量迸發出來,直刺蒼穹。
刺耳的裂帛之音響起,園林上空便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開了口子,虛空深處,似乎有一隻利眼明照此間,隨後就是比剛才觸動第一道符印時還要強勁十倍的強壓轟然迸發。
沉劍窟主人虛影一閃,已在百丈開外,隨後消散,這股強壓如影隨形,垂天劃地,園林地面已經被犁出一道不知多深的長溝,一直延伸到沉劍窟主人消失之地,又是一聲尖音,萬千劍氣崩濺開來,在那半邊園林發力一絞,所過之處,一切物件都給絞成塵煙灰土,不見半點兒痕跡。
「夠毒!」
文式非不是說秘境符印的殺傷,而是指沉劍窟主人的手段。這傢伙冒險觸發的,已不只是攪動了第一層符印,便連第二層也沒放過,由此激發的反制之力,十倍與前,並且和第一層符印混同在一起,弄得天下大亂。
這時候想控制符印,不是找死麼?
文式非似乎可以聽到極遠處那聲悔恨的慘叫。
沉劍窟主人的聲音響起來,平淡中感覺不到剛剛從秘境的反制殺傷中脫身的痕跡:「看到了?這等情形之下,若把符印視為罩子,我們打破了出去就行,別想着辦那些額外的蠢事!」
諸修士深以為然。
「那就繼續吧……唔?」
他話音倏地斷絕,只因為他感覺到了,正混亂不堪的兩層秘境符印中,有一道新的氣息穿入其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