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打探出碧落通幽十二重天的下落!
理論,沒有丹訣,不妨礙結丹;沒有步虛術,也能登臨外域;沒有度劫秘法,照樣能長生久視。
可那是對大宗大派,各個良材高弟而言,像他這樣的出身,縱然也是一宗之主,這一輩子修到步虛階,已經是到了頂,真人境界,一步之差,就是一輩子邁不過去的距離。
所以,他必須有機緣,玉盒就是他的機緣。只要能把握得住,真人境界可期。
平時需要痛飲精血元氣,這倒是細枝末節了,偌大的修行界,殺個千兒萬把人,又算什麼?
欲將玉盒放回袖中,他動作忽地一停,眉頭皺起來。
稍停片刻,他驀地開口:「別人追來,我都能接受,可怎麼是你?」
他聲音不大,但在呼嘯的黑沙風暴中,依然傳出極遠,且字字清晰。
黑暴中無人回應,奪心道人陰着臉,袖中屈指一彈,黑暴中驟起雷音,砂石脫離了颶風的軌跡,激烈濺射,躲在裏面的人便再也藏不住,顯露身形,其人背着雙手,卻同樣是陰着面孔,除此之外,再不見情緒變化。
「見過宗主。」
「仇伍!」
看着那張熟悉又極陌生的臉,奪心道人緩緩搖頭:「這事兒,老仇你做得不聰明。天奪宗早晚是你的……」
他沒有明言確認仇伍的來意,只因對方身的惡念,根本就是全無遮掩。
仇伍忽地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他形貌不算鮮明,可這一笑,便如同一頭撲食前的猛獸,凶戾之氣橫溢:「天奪宗算什麼!」
奪心道人眉頭又是一皺,同時也在暗中搜索其餘的反應。僅就個人實力而言,仇伍雖也是步虛修士,但比他還有一段難以抹平的差距,不來則己,若真要動手,勢必要請幫手。
可怎麼一個不見?還是對方高明到連他也覺察不出了?
疑惑中,他也信口應對:「你這話,斬義可不愛聽。若真如此,當年你何必與他爭擰?」
「斬義,你是說他嗎?」
仇伍一直放在背後的手提前,掂着一顆猶自怒目圓睜的頭顱。
奪心道人心頭一激,竟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也在此時,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言語的異樣:「你……你不是仇伍!」
話音未落,對方人影已在大笑聲中撲擊來,奪心道人瞋目喝一聲「找死」,正待發力,卻感到手中還握着玉盒,心念一動,盒蓋開啟,當頭四道血光飛落。
哧地一聲長音,對面身軀被血光連續穿透,渾厚精血元氣轉瞬間被吸了個乾淨,奪心道人直接就傻了眼,下意識驅動血光,當空一絞,將其絞成碎末。
稀里糊塗的時候,只看到那最後毀掉的頭顱嘴唇啟合,依稀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隨後,頭顱炸碎。
不妙!
奪心道人心頭警鐘尖鳴,欲待放出護身手段,手中玉盒驀地一震,當空四道血光吸納了仇伍精血元氣,當空一分,竟自然化出一道血光,五道長虹收卷,往玉盒中落下。
他祭煉玉盒已有一年多,心神相系,不免一呆,也在此刻,血光再分,五變八、八變十……連續幾次分化,已有十七道血光倒卷而回,卻已不是朝向玉盒,而是朝着他臉面刺來。
他本能想躲,然而手中玉盒突似有千鈞之力,壓得他身形一滯,護體罡煞如一張薄紙般破開,血光罩臉,他大聲慘叫起來。
黑暴如幕,遮蔽視線,再沒有人能看到這一場面。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