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啦——」手電筒的光束照在石頭的切面上,一片耀眼的紅色。
人群蜂擁而上,不知道誰嚷了一聲:「大紅袍啊——」
滿血的石頭被稱為大紅袍,是雞血石中難得的精品。事實上,由於雞血石資源的逐步減少,大紅袍已經越來越少見,標準也在不斷降低:雞血能佔到70%以上的,也都可以稱做大紅袍。
「不可能!」何家駒也一改先前優雅的姿態,擠到前面,伸出手指在切面上使勁摩擦幾下,然後就愣在那裏:這一次,絕對不是人血。
「王一刀果然不愧是王一刀——」有人讚嘆着,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好像不是王一刀切的啊?
最開心的還是胖子,他使勁在王一刀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老王,這回還尋死覓活的?」
王一刀應聲而倒,躺在地上還咧着嘴,很開心的樣子:「剛才沒撞死,現在差點被你拍死。一刀死,一刀生,兄弟啊,你這一刀,換得是老哥哥這一條命啊!」
當胖子倆手捧着五沓沉甸甸的票子,差點樂得大聲呼喊:「俺高八斗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剛要當面「謝謝」送錢的傢伙,卻發現何家駒早就帶着他的人沒影了,這點錢他倒是不在乎,關鍵是顏面掃地,何公子最愛惜臉面,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人群漸漸散去,嘴裏都興致勃勃地談論着,相信今晚這一幕,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他們主要的談資。
拍賣石頭的礦主特意派了四個壯漢,負責守護王一刀,雖然這塊石頭還沒有全部解出來,但是從現在的表象來看,肯定能賣到上百萬。
王一刀的眼睛裏面也神采奕奕,這塊石頭或許還不足以叫他徹底擺脫目前的困境,但是卻重樹信心,所以他決定:這塊石頭要跟胖子平分。
可是現在的胖子,卻已經兜着五萬塊,連跑帶顛地回到住處。事實上,在他跟何家駒打賭之前,就已經看透石頭裏面的那抹紅色。真以為八斗哥傻啊,拿手指頭跟人家拼。
「五萬塊,五萬塊,俺有錢了——交房租,交託費,給娃子買新衣服,送豆豆去學音樂,送小米學畫畫,給高粱交贊助費,給老爹寄回去一萬塊……」胖子鼻涕泡都美出來,滿腦子都琢磨着怎麼花錢,以至於平生第一次失眠了。直到在腦子裏邊將五萬塊花得一個子不剩,這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喔喔喔——」響亮的雞鳴聲將胖子喚醒,人逢喜事精神爽,胖子溜達到當院,迎着朝陽伸個懶腰,空氣中飄來鄉土的氣息,這種感覺似乎把胖子拉回老家那種寧靜的田園生活。
「八鬥起來了,昨天看的那塊石頭還要不要?」錢老漢笑眯眯地望着他。
「俺沒錢——呵呵,您老這消息還真靈通,俺那五萬塊還沒捂熱乎呢,就惦心上了。」胖子也樂呵呵地打了個招呼,事實上,那五萬塊昨晚在被窩裏捂一宿呢。
「也許五萬變十萬呢,算了,四萬五,誰叫咱們爺倆投緣呢。」錢老漢的話無疑對胖子有很大的殺傷力,更何況那塊石頭他昨天已經看到裏面的梅花血,雖然估量不出具體的價錢,但是肯定大大超過五萬。
於是,五沓人民幣轉眼就剩下半沓,胖子伸出巴掌端詳半天,嘴裏叨叨咕咕:「小時候村裏的王瞎子給俺看手相,說是俺的掌心沒有聚財紋,來財如長江流水,去財似風捲殘雲,想不到今天才應驗。」
錢老漢一張老臉跟菊花似的:「瞎子還會看手相——」
然後就看到胖子的小眼睛卡巴幾下,猛的一翻,黑眼珠沒了,只剩下白蒙蒙的一片:「這個就是俺跟王瞎子學的,嘿嘿。」
錢老漢倒是被他給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王瞎子出門不用拄棍吧——」
胖子順手抄起一截青竹,顫巍巍在地上一點一點:「上山嘍,上山嘍——」這模樣還真跟盲人差不多。
竹棍子扒拉到一個肉呼呼的東西,胖子又翻翻眼睛,使勁捅了一下,然後王攝像的叫罵聲就響起來:「瞎眼了,往哪杵呢。」
八斗哥把眼珠轉回原位,只見竹竿正點在王攝像的命根子那個部位,不由嘿嘿兩聲:「王攝像別生氣,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死耗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