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不減反增,而他一向沉默寡言,亦不喜歡解釋,因着她不肯死心,加之父皇對他拒絕娶她的話置若罔聞,為此他還特意離京幾年,直到父皇駕崩才回京,本以為她已經死了心,可是,他低估了這個女子的執念。
對於男女之事,在遇到無憂之前,其實他懂得不多,所以,也不會處理,他以為只要他明言拒絕,她就也會知難而退死心,可是,她太過執着。
雖然對她沒有動過心,可對她總也不會想其他女子一樣冷漠,他不想耽誤她,卻也不想讓她隨便嫁給一個男人,看出了皇兄的心思,他才放心離開京城。
聞言,秦貴妃眸色微閃,看着他的眼神,複雜難辨,片刻,她苦苦一笑,澀然道:「我以為……我怎麼會忘記你說的話,可我以為,只要我堅持,你總會對我動心,當時先帝曾金口玉言,只要你登基,我必是你的皇后,哪怕你不願意,也改變不了,可我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連皇位都可以放棄,我是該笑我竟值得你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還是該哭你寧願失去江山也不肯娶我?」
她當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些年所有的堅持很執念,她所有的恨意,原來都是一廂情願,為此,她整整八年的時間,都在踐踏着那一份真摯的情,不惜鑄下大錯,如今悔之晚矣……
恨麼?她恨,可是她不恨容郅,說來說去,其實都是她自己的錯,容郅不曾給過她任何希望,是她不願意面對,是她太過自以為是,如今,遭受的所有的冷淡與漠視,都是她咎由自取。
容郅薄唇微抿看着她臉上帶着的苦澀,自嘲,悲痛,還有一臉淒楚,微微蹙眉,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解她的心情,他習慣了沉默和寡言,不善言辭,除了樓月卿,他沒有與旁的女子交談的經驗,哪怕與秦玟瑛相識多年,他也有話簡說,無話沉默,所以,當下秦貴妃這番模樣,倒是為難他了。
索性,他沉默不言。
他的沉默,也讓她明白了他的態度,壓下心頭悔恨交加的情緒,她定定的看着他一眼,想說什麼卻哽在喉間,終究沒有多言,眼帘微動,垂眸,似在自嘲一笑,隨即緩緩轉身……
她還能說什麼?
話已至此,說得再多,也只是讓她更加悔恨罷了,她不恨容郅,可也不想再看到他,從今以後,她便只能為她犯下的錯贖罪,其他的,她已不敢奢望。
看着秦玟瑛步履蹣跚的轉身離開,那樣子仿佛失了靈魂一般,他蹙了蹙眉,不過,沒有多言……
站在原地沉思片刻,他提步離開……
昭兒上來,扶着身形微顫的秦玟瑛,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娘娘,你可不能太過傷神,當心腹中的孩子……」
秦玟瑛恍然回神,手捂着腹部,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微微咬着唇畔,不曾言語。
她還有孩子……
這是皇上第一個孩子,也是她第一個孩子,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護着這個孩子,把他生下來,傾盡所有的護着他長大,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微微抿唇,她低聲道:「回去吧!」
昭兒這才扶着她上了步輦,鳳駕往合歡殿的方向回去。
然而,沒想到剛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宣文殿外面,她讓人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宣文殿,那雙眸子仿佛穿過了宮牆,看着裏面……
宣文殿外面依舊守着御林軍,層層把守,她也沒想過進去,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隨意可進出的她了,他已不會讓她隨意進去。
不過,沒過多久,就碰上了一個人。
坐着步輦正往宣文殿宮門來的薛妃。
對於薛妃,她見過一次,便是一個多月前中秋宮宴,可是並未太在意,直到這幾日雖然合歡殿解了禁,她才得知如今薛妃頗受寵愛,加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都知道了,對這個薛妃,她也有些好奇,可是她一直在養胎,所以都不曾見過,只知道薛妃如今很得容闌寵愛,掌控後宮,長得很像她……
他寵愛的女人,長得與她相似,其實,她隱隱的是有些慶幸的,只是,更多的,是心痛,終究是她把他推給了別人。
如今看到薛妃那張確實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秦玟瑛神色一頓,那邊的步輦已經停了下來,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