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棵合歡樹。
畫的惟妙惟肖,好似把外面的景致原樣搬進了宣紙上,除了色彩,竟無多少區別。
幾日下來,整個人看着憔悴了不少,臉色比之前還要滄桑幾分,不施粉黛的臉蛋上有些消瘦,頭上只是簡單地挽着一個簡單的髮髻,松松垮垮的別了點頭飾,看着無比清雅,與往日裏的高貴端莊,天差地別。
畫着畫着,忽然不知怎麼了,手一滑,竟直接在本來完美的畫卷上畫下一筆,半個時辰的心血就這樣毀了。
手一松,筆掉落在紙上,秦貴妃咬着有些乾的唇,緩緩坐下,眉頭緊皺,手捂在心口,似乎很難受。
呼吸急促幾分,坐在那裏緩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桌上拿起水壺倒了杯水喝下,才好受些。
自從被關在這裏之後,好似常會如此,也不知怎麼的,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狀況。
喝了水後,感覺舒服多了,秦貴妃才緩緩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軒窗下,遙望合歡殿的宮牆外,看着某個方向,眉頭緊鎖,眸光幽深。
七天了,他的傷該是沒事了吧……
她知道自己當日悲憤交加之下,使了多大的勁,刺出來的傷口有多深,所以,也知道他的傷口要恢復,怕也得好多天,本以為他會下旨懲罰她當日犯下得罪,可是,這麼多天下來,竟沒有任何處罰,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軟禁和不聞不問。
這是進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就像一個犯人一樣被關在這個華麗的宮殿裏,除了合歡殿,哪也去不得。
不過,好似沒什麼了,合歡殿內外,其實都一樣,所以,她不覺委屈,只是,感慨罷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昭兒來了。
果然,昭兒輕聲道,「娘娘,該用膳了!」
秦貴妃這才想起,已經是午時了。
苦苦一笑,她在這裏,好似都忘記了時辰了,只覺得度日如年,每日都沒事做,以前還可以出去走走,去和他下盤棋說說話,多年下來,成了習慣,如今,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吧。
正想着,憤憤不平的聲音傳來,「那些也太放肆了,竟然這種東西也敢給娘娘送來!」
聞言,秦貴妃回頭,看到昭兒正在桌邊擺着食物,是很簡單的兩菜一湯加一碗飯。
昭兒顯然是極其生氣,然而,這樣的氣惱,每天都在她臉上看到。
秦貴妃自然知道她想什麼。
以前自己的膳食是最好的,可如今,虎落平陽,那些人給她送來的東西,卻是最差的了。
連宮女吃的,都比這些好吧。
笑了笑,走過去,看着桌上的膳食,看着昭兒輕聲道,「你也別抱怨了,每日都這樣,說再多也沒用,倒不如心平氣和,比起那些食不果腹的人,這已經是極好的了!」
比起那些有上頓沒下頓的人,只要不餓死,已是極好何況,若不是他沒治罪,現在她或許就是在冷宮吃殘羹剩飯了,抑或着,已經死了。
昭兒聞言,咬了咬牙,有些憤怒,「可是娘娘,您何時受過這樣的氣?那些人也忒勢利了,竟然把宮女吃的東西送來,等以後皇上放您出去,看奴婢不把他們一個個治罪……」
娘娘從小就是秦相的掌上明珠,錦衣玉食,進宮後更是身份高貴,吃穿用度皆是宮中最好的,連皇后都比不上,可如今,看着合歡殿的樣子,昭兒自然是憤怒。
沒有人伺候,連吃的,都是這樣的,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秦貴妃淡淡一笑,「宮中本就如此,攀高踩低,我犯的本就是死罪,皇上寬宏大量沒處死我,已是極好,現在被關在這裏,吃穿不斷,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她早已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如今活着,活的怎麼樣,已然不重要了。
昭兒看着她這樣,蹙了蹙眉,「可是娘娘,你這樣太委屈了,那些人膽敢如此,肯定是被人收買的,皇上若是知道,一定會處死他們!」
皇上心裏肯定是有娘娘的,不然的話,弒君之罪,豈會這麼平靜,豈會只是關押?既然如此,只要皇上知道這裏的事情,定然會為娘娘出氣,畢竟,皇上向來將娘娘視若珍寶,從不曾捨得她受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