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小麥才會成熟。
可是在冬霜來臨之前,結論已經很明顯了。那些釋撒過化學肥料的小麥長勢喜人,而那些在砂土中的小麥則是長勢傷人。
至於說花盆中栽種的那些植物,更是展示出了各種肥料之間的效果。有的葉子如墨一半翠綠,有的則是干黃,有的花開了即敗,有的花開後持續許久……
這種對比下的實驗很能說明問題,或許其中還有不足之處比如沒有用到蒸餾水,可是就如今的實驗要求來說這一切已然能夠說明問題。
現在雙方走的極近,甚至已經開始寫實驗後的推測和原理,只是消息暫時沒有對外公佈。
兩方的人都相信,一旦這個消息公開,將會引起一場不亞於去年化學科微粒說的震盪,而且這真的是可以千古留名的:如果畝產能夠達到幾百斤,如果這些肥料是可以用化學的辦法合成的,那麼天底下還會有吃不上飯的人嗎?
參與其中的人都相信,他們將要改變世界,這正是賢人祠上留名的最終夢想,比之認識世界和解釋世界更高更純粹。
他們覺得,既然世間的礦物也都是由微粒構成的,那麼肯定會有一種礦石是和骨灰一樣的含有磷這種物質的。只要找到這種礦石,只要讓陳健把制濃酸的方法和製取這種肥料的方法公開,那麼就可以代替日漸稀少的鳥糞石。
至於說另一種可以讓植物長得茂盛的,只要用那些玻璃瓶子嘗試着分析出裏面到底是什麼就可以。這就像是終於找到了方向,而且確定了方向,雖然不知道目的地有多遠,但卻可以沿着這條路不斷前行。
到如今,期待着陳健去都城的人已經不單單是化學科的師兄師姊和先生了,還有其餘學科的人,以往各自獨立的學科竟像是要被打破了一樣。
除了這些人,還有很多人期待着陳健去都城。有支持的就有反對的,雙方的爭辯每天都在進行,正所謂真理越辯越明,更何況李芸帶回了一大堆的新器皿和新的思路方法,那些反對者正在節節敗退。
還有一些一知半解的人,也會來到學宮問這問那,弄的木老先生不厭其煩,有時候還會破口大罵。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先生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日漸消瘦、肝臟腫痛、食欲不振等等,他自己都知道這是年輕時候玩雄黃玩出的問題,也知道這病是治不了的,但現在卻每天堅持着。他總覺得幾年之內,或許他一生想要追求的天地間的一些道理就會被揭開,所以他第一次有些恐懼死亡。死去元知萬事空,死了之後誰來告訴自己那些自己想了一輩子的事呢?
這些天忙於新的實驗,閉門不見任何客人,天天守着那些玻璃瓶子,重複一些據說是弟子在作坊里不小心發現的東西,頓覺其樂無窮。
雖說是閉門不見,卻也不針對所有人,有些人還得見。比如說學宮中一位算數科的同輩人,急匆匆地來了,木老先生只好放下手中的事。
開門見山,對面也沒有多少客套。
「老木,那個陳健是不是你的弟子?」
木老先生皺眉道:「是啊,現在不是很多人說我錯收了一個弟子嗎?怎麼,你們這些學算數的也要找我弟子的麻煩?」
來的人搖頭道:「我不是找他麻煩,我是找他。前些天會試大考,有個孩子算數科一題不錯。今年的題目又難,這一題不錯本就難得,更難得是這是個女娃。」
「我弟子是個男的。」
「哎呀,我知道。」
算數科的老先生有些心急,又道:「關鍵是這女娃做的幾道幾何題,頗為有趣。過程我們誰都沒見過,然後結果全對,更重要的是她愣生生把幾道幾何題目做成了算術……」
他想了想,解釋道:「就好比……對,就好比你們學科一個人,說是能把水變成金子。問題是她做到了,而且做完後我們看了半天發現這方法的確管用。因為是糊名的,所以我們等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女娃,知道這個女娃是從閩城來的。」
木老先生呵呵笑道:「叫林曦吧?」
「你知道?」
「前些天給我送了些錢招工匠做天平,還有些小禮物,說是我那個在閩城的弟子讓她送來的。」
「那就是她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