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議事會的請求,也不是我的請求,那麼,我就可以宣告:不管是軍隊入城還是之前對議事會的襲擊,都是一場叛亂!一場威脅共和國的叛亂!」
「如果是那樣,我請求你們,請求閩城的市民們,請求偉大的共和國的國人們!像我們的先輩捍衛共和一樣去戰鬥,去鎮壓這場叛亂!」
「這就是我嗟遠山的請求,既是閩郡郡守,又是議事會的榮譽委員長,更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共和國國人的請求!」
「我在這裏對天盟誓,我沒有任何違背閩城國人利益的舉動。而在這場叛亂平息之前,我將站在這裏,直到叛亂被平息!」
「在這之前,如果我有任何退後的舉動,你們都可以視我為逃跑、視我為和那些叛亂者勾結。你們隨時可以用你們手中的槍打死我!」
「國人共和!萬歲!」
高聲呼喊中,嗟遠山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退,而且必然會名留史書。
這一聲呼喊,如果失敗,那他就是第一個因「叛亂罪」被處死的郡守。
這一聲呼喊,如果成功,那他就是第一個由舊時代體系中的官僚搖一變成為守護國人平民利益的精神領袖。
至於選擇,其實並不激昂:
如果這是上面的命令,他卻沒有接到,那已經證明自己在上面的人眼中不再是自己人。
如果這是一部分人的謀,那麼墨黨拉到郡守府的三門炮,就證明了謀必然失敗——底層起義一直都是斬木為兵,翻看嗟遠山覺得自己已經開了眼,第一次見到被鎮壓者的炮兵和基層軍官骨幹比鎮壓者還強,第一次見到被鎮壓者用的一水兒的燧發槍而鎮壓者還有大量的火繩槍,第一次見被鎮壓者的年輕人用氣球和遠望鏡觀察敵繪製圖紙,更是第一次見到被鎮壓者在亂局出現兩個小時之內就把城內的混亂局面肅清對面的屍體裝滿了馬車。
在他看來,只要半個月之內閩城沒有徹底被軍隊控制,墨黨也沒有被大部消滅,等來的就是對面的死期。哪怕真的是上面的命令,墨黨也絕不會放過參與者,就算打不過所有的舊勢力,但在閩城臨死的最後一搏……絞架會從郡守府一路擺到碼頭的。
真到了那一步,墨黨才懶得拿什麼大炮合法的文書給別人看的,他確信如此。
激昂的講話之後,墨黨的一部分人帶頭涌到了嗟遠山的邊,幾個壯漢將他搞搞抬起,大聲呼喊着:「民主萬歲!共和萬歲!」
四百多名有組織的墨黨成員也一同呼喊,帶動起旁邊的市民一起高喊。
被高高抬起的嗟遠山心中一寒,心說這哪是萬眾擁護?
這分明是拿我來當萬眾的膽子!
在群眾的高聲呼喊中,墨黨的一名臨時委員立刻拿着三張紙請嗟遠山簽名蓋上印信。
「如查清對方屬於叛亂且無正式命令,請求徵用附近之馬車,運送為平定叛亂之國人支援平叛戰場。」
「如查清對方屬於叛亂且無正式命令,請求郡守下令要求閩城所有有軍事訓練以及退役之軍人,拿起武器在郡守府前集結。」
「查清對方屬於叛亂且無正式命令,請求郡守下令徵用南洋公司以及一切武裝之船隻,嚴防叛亂者從海上登陸之企圖。」
嗟遠山也是個果決之人,事已至此也無需多想,不可首鼠兩端,大筆一揮簽上自己名字,蓋上了閩郡郡守之印信。
隨即又手書一封,叫人前往軍隊那邊問清楚況。
問清楚、或是問不清楚,都需要時間。
墨黨則根本沒有管這些程序,這批原本準備在極端況下炮轟郡守府的武裝人員根本不等查清楚況和三份文書正式生效,直接在郡守府前整隊。
踏上那些出租用的馬車,拉動着大炮和四百名武裝人員,踏着平整的路面,朝着槍聲最激烈的地方狂奔。
那三道被嗟遠山簽字且蓋上印信的文書,迅速被人抄寫了數分,按照不同的街區和對閩城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