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個問題沒琢磨明白,報社裏除了幾個領導就你開車吧?既然你家境這麼好何必當記者?掙不了多少錢,操心費力還要看烏賊的臉色?」
「這你就別問了,當然有原因。」
「好吧,你不讓我問我就不問。」駱千帆繼續大口吃着羊腰子,一串接着一串吃。又揀了兩串遞給胡菲菲。胡菲菲不吃:「這是羊鞭,專門給你要的。」
駱千帆哈哈大笑,說你個女人,說話做事沒有一點像女人的地方。
駱千帆也不客氣,燒烤有些辣,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滿嘴孜然。胡菲菲看着他吃,陪他喝酒,直看他吃到酒足飯飽才若有所思地問道:「哎,要是不讓你當記者你會不會失落?」
「你好像話裏有話?」
胡菲菲猶豫半天,終於說道:「其實還有件事我沒敢告訴你。你摔了鍵盤以後,烏賊抱着摔爛的鍵盤跑去找總編們告狀去了,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不大會兒,總編尚雲峰四處找你,樣子很兇。後來鄔有禮又把王霖、張路好幾個人一一喊去了他的辦公室,然後這些人又一一跑進尚雲峰的辦公室,估摸着鄔有禮設計了一套說辭,讓他們指證你……我怕報社會開除你。」
「尚雲峰說要開除我了?」
「……說了,他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留!」
駱千帆鄙夷一笑:「鄔有禮為了逼走我可真是煞費苦心!」
「誰說不是啊。其實不當記者也沒什麼,我早想辭職做生意,你要有興趣,咱們一起干,我爸幫我投資,先期投個十萬八萬沒問題。」
「你怕我會餓着,要養我?」
「那倒不是,不想看你窩火而已!」
駱千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啤酒,放下酒瓶說:「不成!現在開除我我是真窩火,太便宜鄔有禮!我就算賠禮道歉也要想方設法留下來。你放心吧,我明天去找尚總,先聽他說什麼。」
「你何苦呢……好吧好吧,要去我陪你一起去,我相信邪不壓正。」
駱千帆搖頭:「不不不,只是認錯,不解釋。鄔有禮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想把你拉扯進來。再說了,鄔有禮既然惡人先告狀,必然事先把我們要說的話都搶先說了,我能走的路恐怕也被他堵死了,說什麼都白搭,不如認錯。」
駱千帆如此態度讓胡菲菲十分意外:「你是不是怕那天晚上的事情傳揚出去,對我的名聲不好?沒關係的,我又不是封建社會純潔的小姑娘……」
駱千帆又搖頭。胡菲菲望着他,見他表情冷峻,一下子覺得陌生起來。胡菲菲再次想起宋小鬍子的話:「鄔有禮最好別太過分,把駱駝逼急了他會後悔的。」
難道駱千帆要反擊?
……
作為一個一篇稿子沒寫的見習記者,駱千帆頂撞鄔有禮、怒摔鍵盤之事持續發酵,報社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絲不安的氣氛。
社會新聞部的晨會破天荒出現了一把手總編輯尚雲峰的身影。
尚雲峰45歲,原是虹城日報的副總編,都市報成立以後,就職都市報總編,很有威信。
尚雲峰在前面走,鄔有禮在後面跟着。在社會新聞部里他整天裝「元首」,現在成了拎包的秘書。
他指着駱千帆向尚雲峰告狀:「尚總,他就是駱千帆!到了報社一篇稿子沒寫,一個採訪都沒完成,業務水平先放一邊,他還在辦公室摔鍵盤,破壞公物,在我辦公室還要打我,這樣的記者我帶不了!」
尚雲峰的臉是黑的,鼻子裏呼出的空氣一點就着,望着駱千帆的眼神像刀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