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可能是發燒了。她想。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擔憂。她輕輕地掙了掙,探手覆蓋在高肅的額頭上,手心裏一片滾燙。
高肅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動作,聲音有些喑啞:「你是疑心我病了麼?」
他的墨色瞳仁里滿是熾烈和思念,還隱隱有些笑意。
她有些心虛地朝四周望望,確認這裏沒有人,才輕聲道:「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高肅輕輕吻啄着她的手指,含含糊糊道:「剛才瞧見你過來,身邊便索性多等了一會兒。恰好又見到你身邊的宮女們一個個地離開,便過來了。」
他輕輕啄了啄她的手背,又掠過她耳旁的髮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依然是一個炙烈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吻,連刺眼的陽光都仿佛有些溫柔了。她閉着眼睛,全然承受着他的恣肆,還有他寬闊且溫暖的懷抱。
&瑤。」他將她抱在懷裏,低聲道,「我會安排好一切。相信我。」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她想起今天早晨的卦象,眼裏漸漸浮起了一絲悲哀。她是君,他是臣,橫貫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的,何止是巨大的天塹。她閉着眼睛伏在他的肩頭,澀然道:「我怕。」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安撫道:「莫怕。」
她閉上眼睛,低聲道:「你可知道自己會遭遇些什麼?我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甚至連我的存在都不能曝光。即便我毀去容貌、毀去聲音,也有人能憑藉身形認出我來>
他再一次以吻封緘住她的口,點點她的鼻尖道:「不信我麼?」
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仿佛她仍是個不知事的孩子。
她怔了怔,垂下頭,輕聲道:「要是劉恆因此說你欺瞞,說你抗旨不遵,你又該如何自處?你是這世上唯一的大將軍,這裏沒有衛青,沒有霍去病,惟有你高長恭。你必須是外戚。你可曾想過自己的處境?你會完蛋的。」
你會完蛋的,這五個字,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
高肅沉沉地唔了一聲,長指輕撫過她的面頰,低聲道:「你是在擔心我麼?」
雲瑤不答,臉色卻微微地白了幾分,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無奈地搖搖頭,正待再說些什麼,忽然卻聽到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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