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大了?」
「奴婢和知……」她本想說和知香同歲,但轉念想到知香是聖女心中的刺,她又換了個說法,「奴婢今年十六了。」
很機靈的丫頭,並不比知香愚鈍,頭腦靈活,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懂得揣摩她的心思,明白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疤。
雲千西悲涼地想,知香剛走,她的位置卻已經有人取代,倘若她泉下有知,想必只會感到心涼吧。雲千西面無表情地說:「從今日起,你接替知香的位置,以我為首,你可願意?」
知玲愣了半晌,繼而猛地跪在地上,朝雲千西叩首:「知玲定好生伺候聖女,讓聖女滿意。」
「好,你去叫他們給我弄些吃食過來。」雲千西這次沒有親手扶她起來,也沒有讓她以「我」自稱,她想,知香會死得那麼甘願,到底是因為自己和其他人比待她過於好了,雖然她根本就沒有為她做過什麼,反而是她一直在為自己付出。
知鈴的確是個機靈的姑娘,她跟在知香身邊耳濡目染,學了很多東西,比如雲千西的作息,雲千西的飲食習慣等等。
知鈴吩咐做的,都是雲千西喜歡的菜系,雲千西已經上月時間沒有進食,依照她原本的吃貨性子,本應該很餓,但是看着滿桌自己喜歡的菜,卻沒有多少胃口。
知鈴幫雲千西盛了碗燕窩粥,雲千西低頭小口地喝了口,燕窩粥的味道是白的。
知鈴小聲問:「聖女,需要奴婢留下來伺候嗎?」
雲千西推開燕窩粥,放下竹筷,問:「近日裏金聖宮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近日裏都很太平,似乎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知鈴小心地看了眼雲千西的臉色,雲千西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知鈴又說:「少主來過幾次聖女殿,但是都被擋在了外面,沒有進去。」
「他有沒有說什麼?」
「少主看上去有些着急,好像急於見聖女,只說聖女若是醒來,就立即通知他。」知鈴看着雲千西的臉色,「奴婢因為沒有得到聖女的指示,所以還沒有通知少主,需要現在通知少主嗎?」
雲千西「嗯」了聲:「古蓮靈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小主自從來了金聖宮平日都是和王后喝喝茶或者與鳳王下下棋,聖女沉睡的時候亦是如此,並不見有什麼動作。」
雲千西頓了片刻,擺擺手說:「你先出去吧。」
知鈴剛走,小白就從幽冥戒指里出來了,他坐在雲千西的對面,兩人之間隔着寬大的方桌,雲千西不喜歡和小白隔得那麼遠,她挪到小白的身邊去,照樣給他盛了碗蓮子羹。
「今天的蓮子羹沒有加糖。」雲千西舀了勺餵到他的嘴邊,示意他張口,小白小口地抿了口,皺皺眉頭:「你怎麼不吃?你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
「我喜歡看你吃啊!」雲千西笑了笑。
小白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腦門:「笑得真假!」
雲千西放下蓮子羹,腦袋擱在小白的小肩窩裏,輕輕地蹭着,就像受了委屈的大絨犬在竭力地從主人懷裏尋找安慰。
小白嘆息地撫了撫她毛茸茸的發頂,稚嫩的聲音傳進雲千西的耳朵,他說:「別難過,你還有我。」
別難過,你還有我。
就像站在懸崖邊上,她猶豫着要不要跳下去,因為懸崖上毫無她可留戀的人和事,而懸崖下有解脫的良藥,她只要跳下去就可以尋找到良藥,可是這個時候懸崖上突然有人朝她伸出了手,告訴她,別難過,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
雲千西被他從懸崖邊沿拽了回來,她抱緊小白,低聲說:「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不能離開我。」
換來的是小白的沉默,永遠有多遠,他們都不知道,而小白心中清楚,他不能給她這個承諾。龍族之人,向來言出必行,答應了就必須做到。
當鳳九生火急火燎地來到聖女殿之時,雲千西正坐在擺滿美食的桌前慢條斯理地啃鴨腿,她漂亮的鳳眼稍稍上挑,瞥了他眼,低下頭繼續啃鴨腿,好似根本沒看見這個人。
鳳九生知道她還在生氣,知香的死成了橫亘在他與雲千西之間的障礙,更準確地說,是古蓮靈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