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說話。
雲千西又道:「當年您隨凰女鳳顏夕而去,難道您就沒有愛,也沒有憐憫之心了嗎?凰女鳳顏夕愛您,不就是愛您的他悲天憫人,心懷眾生嗎?」
「你知道顏夕?」赤龍王聲音變了幾變,「你怎麼會知道顏夕?」
「我是鳳凰族的聖女,我自然知曉凰女鳳顏夕,如今鳳凰族遭逢大變,凰女乃是鳳凰族的先祖,想必也是不願意見到鳳凰族再遭受重創的,赤龍王你如此愛她,忍心看着凰女的族人分崩離析,生離死別嗎?」
「原來如此。」赤龍王悠悠嘆道,「其實你們既然知道我,那麼知道顏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我不曾想到你竟然是鳳凰族的聖女。」
「這世間之事千變萬化,赤龍王你想不到也是正常的,只是我們今日誠心求取靈帝之骨,既然龍族太子白淵的身份都不足以讓你賜予,那麼作為凰女鳳顏夕後人的我,可是足夠?」
空間空曠,雲千西的聲音在整個空間裏迴蕩,她聽到赤龍王稍顯意外的聲音。
「你說這個後輩是龍族太子?」
「他是龍族太子白淵。」雲千西說到這裏,兀自笑了笑,她道:「說起來,龍族太子與凰女之間的婚約還是赤龍王一手促成的呢,若非赤龍王當年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辜負了我族凰女,豈會有後世凰女必嫁龍族太子之事?」
白淵沉聲道:「千西,不得胡言亂語。」
「我說的是事實,並非胡言亂語。難道你與鳳九幽的婚約不是因為凰女的詛咒才必須執行的嗎?」雲千西睨視了眼白淵,又轉而回到正題上:「還請赤龍王賜骨。」
赤龍王長嘆了口氣,雲千西知道赤龍王身死的時候雖然已經活了近千年,但是他的模樣仍舊是青年的模樣,一舉一動矜貴有度,讓人忍不住芳心暗許,因此鳳顏夕才會愛上他。
但是聽着這個聲音,她才知道,赤龍王在決定隨凰女而去的那一刻,他就老了,所以如今他的聲音是滄桑的,他的語氣是無奈的。
雲千西只覺得可惜,到底赤龍王有多愛凰女鳳顏夕,所以他才會做出如此決定,決定放棄自己的靈帝之修為,決定永遠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陪着鳳顏夕。
那樣的愛,勢必是深刻的,就像水,就像空氣,讓他們不能失去,失去便是死亡。
石棺緩緩打開更大的縫隙,雲千西抬眼望去,巨龍的長尾若隱若現,慢慢從石棺中顯露出來,雲千西臉色驚愕,因為巨龍的身體隱約是透明的,就像永遠也無法觸及的海市蜃樓。
他的鱗片和白淵的鱗片一樣,都是紅色的,他身體的紋路,包括那雙幽深的眼睛,都與白淵極度相似,只是如今他的雙眼無神,似乎根本看不到他們。
白淵同樣也凝望着赤龍王,雲千西看見這樣的赤龍王忽然有些心痛,她也不知道這股突然而至的心痛到底來自哪裏,她只知道她現在很難受,她很想走上前去仔細地看看他。
雲千西的腳步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兩步,耳邊傳來白淵的呼喊聲,她回頭,猛地甩了甩腦袋,眼前似乎有很多畫面在閃動,她望着白淵的眸子在清醒與迷糊中不斷轉變。
她忽然開了口。
「凡幽,你跪在地上幹什麼?」她說。
白淵的身體驀然一震,他倏地轉頭望向赤龍王,眸中有陰沉的風雲在匯聚。
「你對她做了什麼?你又將凰女鳳顏夕的記憶強加到她的腦中?你為何要如此做?」
赤龍王雙眸灰暗,隱約透明的身體裏龍骨若隱若現,他道:「我並沒有將顏夕的記憶強加給她,是她自己無端擁有了顏夕的記憶,或許她是顏夕的轉世。」
「不可能。」白淵失口否決,「就像我絕不可能是你的轉世,她也不會是凰女鳳顏夕的轉世,因為我不會允許。」
赤龍王悠悠道:「原來你是龍吟劍新的主人,難怪你能制服我的兩名大將,進得這裏。」
雲千西還站在原地,腦子不清不楚地看着白淵,她大腦里的東西在打架,一會兒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白淵,一會兒又認為他明明就是凡幽。
白淵慢慢從地面上站起身來,說道:「能成為龍吟劍新的主人,不代表我就是你的轉世。」
「你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